,蜿蜒而逝”,“雷電交作,空中有二龍蜿蜒軍民無不悲悼”,“大昏黑,風霾並作,人影不見”,“天地昏黃,士民相走,哭於道者不絕”
其實呢,永曆政權同弘光、隆武政權一樣,永曆也不是一個能在亂世中挑起重擔的英武皇帝。雖然他個人的一些品行,與崇禎一樣,頗為人們所稱道。但對一個國家領導人來說,光有優秀的品德是遠遠不夠的。而好心辦壞事,與壞心辦壞事,在結果上也沒有什麼不同。
朱永興娓娓而談,當然不是上面所說的全部內容。但中心思想是明確的。如同崇禎和永曆所下的“罪己詔”類似,朱永興並不諱言明末政府的失職失責和失誤,但也沒有大肆誇獎“闖王”幹得好,幹得漂亮。
夔東諸人都在用心地聽著,“闖賊”這個記號烙在身上,“甲申之亂”逼死崇禎,是他們始終懷有疑慮,始終難以解開的一個心結。朱永興卻自始至終沒有用過這樣敏感的字眼。而痛陳明末弊政的話語,又似乎在為他們造反而進行開脫。戒備、緊張的神情慢慢舒緩,朱永興這樣坦誠己見,讓他們多少感到了岷殿下與以往朝廷官員和永曆皇帝態度的不同。
“自孤出緬入滇,便決心將以往的歷史翻過去一頁,團結依然矢志抗清的志士仁人,驅除韃虜,興復華夏。”朱永興伸手挨個指過去,“待中興大業完成。你們都是功臣,功臣自有功臣的結局。”
停頓了一下,朱永興繼續說道:“你們都有一個底線,那便是絕不會向韃虜投降,正因如此,你們會始終忠心朝廷。這一點。以前的朝廷官員不明白,聖上也不明白,他們甚至不知道有什麼理由來阻止你們背叛。但孤知道你們的堅持。知道你們的底線,知道你們是完全可以信任的。你們呢,你們覺得孤可以信任嗎?願意做興復華夏的功臣嗎?願意隨孤王打出一個新天地嗎?”
臨國公李來亨率先站起,目光所及,其他人也起身而立,然後隨著李來亨拜倒在地。
“殿下英明神武,仁厚素著,今日之肺腑之言,末將等感激涕零。”李來亨代表眾人慷慨表態。“末將等願肝腦塗地。竭股肱之力,以效涓埃!”
“末將願追隨殿下。做忠心耿耿的功臣。”
“末將願唯殿下馬首是瞻,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起來,快起來。”朱永興起身一一相扶,命眾人重新落座,他重新舉起了酒杯,“來,共飲此杯,以往的恩怨、糾葛儘可棄之,要向前看。至於史書如何評價,仁者見仁,智者見智,興許要爭論幾百年呢!嗯,孤不學宋太祖,也不學高皇帝,孤要學光武皇帝,這不是杯酒釋兵權,而是杯酒釋前嫌。來,幹了。”
當朱永興迷迷糊糊醒來的時候,天已經是大黑了,屋內燈燭未熄,段琬兒正守在身旁。
“殿下醒了。”段琬兒輕喚了一聲,趕緊命人去端醒酒湯,一邊幫朱永興揉著額頭,一邊嘴裡還輕聲埋怨道:“怎喝了那麼多酒?王妃臨行前交代叮囑,要殿下注意身體,若是知道了此事,定要責罰屬下。”
“嗯,你不說,她哪能知道?”朱永興將頭偏了偏,枕在段琬兒的腿上,無奈地笑了笑,說道:“我也是頭一回喝多,今日這場合,不開懷暢飲,怎能顯出坦誠?沒辦法呀!”
“酒大傷身,殿下要記得下不為例哦!”段琬兒接過侍女端來的醒酒湯,小心地喂朱永興喝了,然後擺擺手,揮退了侍女。
“哦,今日見到兄弟了?”朱永興腦袋清醒了一些,便隨口詢問。
“見到了。”段琬兒喜憂參半,猶豫了一下,問道:“殿下,在長沙城,縉紳送了幾個侍女,您要屬下發放安置,屬下可以留一兩個嗎?”
“沒有外人在場,就別把屬下掛在嘴邊了。”朱永興抓著小香手,在鼻邊嗅著,疑惑地問道:“你留下她們作什麼?是人手不夠嗎?她們的年齡,可並不適合在府裡做侍女。”
“不是讓她們做侍女。”段琬兒輕輕嘆了口氣,說道:“我那兄弟也老大不小了,身邊也沒個照顧的。那幾個女孩,我看其中頗有知書答禮、模樣周正的,便想——”
“軍旅之中怕是不方便吧?”朱永興明白了段琬兒的意思,沉吟了一下,說道:“嗯,你既然有這個意思,便問問兄弟,他若同意,便娶親成家。雖是聚少離多,可有了家室,他的心也能定下來。待方便時。我給他調個地方當守備軍,也就不用你整天擔驚受怕了。”
“多謝殿下。”段琬兒喜色滿臉,低頭親了朱永興一口,笑道:“他必是願意的,我是她姐呀!”
朱永興嘿嘿一笑,也不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