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皇太子有崇禎的信任和庇護,但那又如何?
時間久了,三人尚且成虎,況且是天下人都與之為敵。
而今之勢,除非皇太子有絕對撼動的威望,並且直接手握天下大權,掌天下勁兵,有不可動搖之勢才能免禍。
就算如此,恐怕身後還會有小人一直造謠生事,當年神宗皇帝殷鑑尚且不遠!
“吾等此時不能持m…n戶之見,此大有益國計民生之事!”史可法的神s…也是從m…茫再到堅定,向著高弘圖,他一字一頓的道:“戶部也要成立鑄幣司,此事內閣會向皇帝奏議,一力支援太子殿下的做法。”
有此鑄幣一事,不僅是方便了百姓交稅或是用錢,對市場流通,商業繁榮,都有強大的積極意義。
史可法秉持國政,這一層是一早就想到了。
而最要關鍵和要緊的,也是高弘圖論斷太子危急的地方,便是因鑄幣之後各布政司,府、州、縣,各級官府和與之相緊密相關的錢莊,爐房等一批產業鏈都會受到影響。
鑄幣之後,從此再無火耗!
雖然在鑄幣之時肯定會有相當的火耗,但這個火耗在中央,在戶部或清江的鑄幣局,已經與各地無關。
而等銀幣通行天下,輔之以少量的金幣和大量的銅幣,不論是大宗交易還是民間的小額交易都可以滿足需要,到那個時候,爐房和兌換貨幣的錢莊當鋪,無形之中就會受到重創。
這並不是關鍵,因為產業可以轉軌或是升級,而真正m…ng受慘重損失的,便是那些向來指著火耗發財的各級官員們。
收一萬兩白銀的賦稅,有的官兒能加到五分甚至更高的火耗。每年收稅之時,就是這些齷齪官兒大發其財的時候。
火耗情弊由來已經非一日,自然也有不少雄才大志的想要改革,但這潭水太深太深,深的足以把任何人給淹死。
而且,各地情形不一,散碎銀子的質量不一,火耗確實沒有辦法制定一個可以放之全國的標準。
於是,只能是看各官的良心與良知。在一定範圍內的,包括自己收入,養師爺的費用等等都在裡頭,和漢唐不一樣,明朝官員的“公使錢”就是個悲劇,火耗其實也包括這一部份的費用了。
沒良心的,就是隨心所y…的lu…n收,三年知府幹下來,幾萬銀子落袋是很輕鬆的事。
這個錢,還算是正經的收入,不算貪汙和受賄賂。
當然,如果收的太狠,jī起民變,或是擾lu…n地方n…ng計程車紳們不滿意,暗中鼓動本籍的言官參上一本,丟官也就是必然之事。
所以怎麼收,如何收,完全就是一個大的業鏈,上下分潤,是一個龐大的叫人難以想象的利益集團。
東林黨不過就是一個江南,掌握的不過就是一些海貿與礦脈工廠,當初神宗皇帝要收商稅就鬧那麼大的動靜出來。
太子這個鑄幣一事,徹底從根源上把火耗徵收這一個發財的大m…n路給免了。
再加上稅賦改折s…為本s…,驛站禁止接待任何官員,只負責傳遞物品訊息,哪怕就是北使團北上時,也是自己huā錢吃飯住店,事後按每日用度核算後報銷便是。
這一條,也不知道卡了多少官員的脖子。不論是收規費的地方官和吏員驛丞們,還是過路打秋風的官員,光是這一個規定,就已經使得天下人側目了。
驛站系統糜爛至此,這麼一刀切的搞法總比裁撤要好的多,畢竟驛站還在,馬匹和驛夫也在,將來吏治涮新了,可以再從容恢復。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了。
只是如此一來,太子得罪的人可真的是海了去了。而且,現在史可法也有點m…糊,改制到現在,算是把地方官吏伸手撈錢的m…n路給堵的差不多了。
再加上清江行營的那個什麼“廉政司”,直屬皇太子管轄,將來也不會受內閣和軍務處來管,直屬於皇帝或皇帝任命的大臣之手。
查貪肅jiān原本是都察院的責任,在朝是都院,在地方是巡按,但時間久了,根本虛應故事,聊勝於無。
但廉政司一立,明眼人都知道,這個部m…n最少在相當時間之內,會是認真做事,絕不會敷衍了事。
種種跡象表明,這段時間以內,在大明當官的成本會非常高,而收益將會變的極低極低。
“唉,殿下這麼n…ng法”
史可法身為首輔,對鑄幣這樣的大好事唯有支援,驛傳、賦稅、肅貪,哪一件大事都是在情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