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思謀的,就是和王鋒爭禮部尚書的位子
現今王鋒都主動來拜,江南文氣盡在錢謙益的袖裡乾坤,王鋅就算有太子支援,可畢竟在文才和名望、資歷上都遠遠不如不是?
就是有點兒弄不明白,王鋒不是蠢人,政囖治土到他這種地步,向上就是堂官的身份入閣,下就沉淪難起,此時主動上門,給自己這個政敵多上一圈光環,這其中的用意,可就真是鬧不大明白了
一迎出來之後,錢謙益眼中便也只有王鋅和吳偉業二人,倒是吳偉業這個國子監司業搖了搖頭,笑道:“無懷也在呢”
“喲”錢謙益這才醒悟過來,一拍額頭,滿臉歉意的道:“無懷兄,學生太過失禮了”
“牧老說的什麼話來”餘懷也是少年名士,和錢謙益也早就相識他身長且瘦,面白無鬚,人顯的十分聰明機智,此時長身玉立,身上只一襲青衫,手中一柄摺扇,說不盡的文采風流模樣,面對錢謙益這樣的大佬,也是不卑不亢,躬身一禮,便是又站直了身軀
錢謙益倒真不是故意怠慢他,南京的國子監號稱南雍,東南諸省的考生常聚學於此餘懷每次考試都位列榜首這是什麼本事?
就是說什麼復社諸生,什麼南都四公子,黃顧兩大家,在真正的學問上,都在這餘懷之下
當然,餘懷也是復社的活躍份子,什麼虎丘會也是每年都參加,只是此人性格寒素和錢謙益這樣的大佬往來不多,在平時,是請也請不到的客人
“請進,請進”
被餘懷一打岔錢謙益也是冷靜很多,一邊惴度著這幾人的來意,一邊端容肅客
各人原本就是進的大門,錢謙益是站在二門迎客,此時自是把人往花廳方向引王鋅一皺眉,吳偉業便搶前一步,笑道:“不瞞牧老說今日覺斯兄和弟來是有一點事要與牧老商談”不知尊府可有說話的地方?”
這麼大一所宅邸不要說一處怕是十處也稀鬆的很
錢謙益眉毛一抖,心道:“果然是有來意,只是倒想不出來,他們來有什麼話要說?”
最近這幾天,他幾乎一天要見十幾撥人,自己也要去十幾二十處地方拜訪,探訊息,打聽實情但宮禁森嚴,特別是那兩千多天津撫標兵馬,幾乎是滴水不漏外言不入,內言不出,被管治的十分嚴格整肅
至於太子帶來的五千甲士,少數分很規矩,住在軍營中老老實實操練,等著和太子回淮安有相當一部份開始老實,後來就有點,兒不大守規矩,開始出營遊玩,或是拜會原來的將領,漸漸的就不把營規放在心上,只是大面上還算過的去,畢竟原本也是各級將領的私兵家丁,論說精銳程度,畢竟是比已經老大衰邁的京營強過百倍
這些訊息,在錢謙益看來只是浮議,不及根本
太子的兵馬再不頂事,誰也不能造他的反不是?
況且,太子是在淮安建的六率,路振飛、孫傳庭都被他收服,還有劉孔和等將領在淮安坐鎮,太子將來是偏重於軍事,而政囖治之事,到底還得看史可法和東林的
這種認識,也是高弘圖和姜曰廣等人的共識,彼此私商密會時,都是打算抓住閣權、兵權、財權,施展大政,盡用東林
地方上,也是和何騰蛟、袁繼鹹等人書信往還,彼此心中都是底氣十足
不過,以錢謙益在官場中的經驗,門路是越多越好,當下一聽吳偉業說完,便是肅容道:“既然如此,就到我書房中去,如何?”
“客隨主便”王鋒一笑,道:“一切聽牧老安排”
此人雖然文才早顯,在江南一帶也素來有名,但以前處事說話都有點拘泥,此時倒是瀟灑自若,顯示出與以往完全不同的自信出來
就是吳偉業,詩才是沒的說了,平時卻瞧不出有什麼特別來,現今來看,卻是說不出的儒雅風流
就是餘懷,也是讓人瞧著與往日不同
這三人,一個個都有一些變化,單獨來看,沒有太多不同,但三人行走在一處,就能明顯瞧出與往是不同的氣質出來了
況且,三人的笑容中都帶有一點點的神秘,這叫老錢摸不著頭腦
好在迷底很快就能揭開,多年的宦海生涯和失意詩人身份的切換使得錢謙益城府是足夠的深奧,而且以他看來,這幾人怕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事
什麼樣的政囖治層面決定什麼樣的見識,在他老錢眼裡,怕是沒有什麼驚動動地的大事
一進小書房,錢謙益便吩咐:“外頭老爺們多,有撞到這裡來的,就說我在會要緊客人,請他們移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