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吐蕃之時也接觸過佛門高僧,雖吐蕃紅黃與正統佛宗有所區別,然一脈同宗,慕容也多有涉獵,進得寺廟來,仗著晉王府幕僚身份,與名僧辯機見過數面。
這辯機也是個人物,遠承輕舉之胤,少懷高蹈之節,容貌俊秀英颯,獨具慧根,佛緣深厚,十五歲時剃度出家,師從長安城西南永陽坊大總持寺大法師道嶽,而後道嶽法師到普光寺為住持,辯機則入駐如今的會昌寺,潛心修佛,頗有名聲。
慕容寒竹乃文人雅士,又歷經滄桑,與辯機相談甚歡,是故常有往來,今日見得高陽公主來會昌寺,自然有些訝異。
他與辯機往來熟悉,寺中僧人也不禁足,任其隨意出入內舍,眼見高陽公主與貼身侍從入了大殿後院,慕容寒竹連忙跟了過去。
又走了幾進院落,高陽公主連侍從都丟了下來,竟獨自已然往後山而去,慕容寒竹更是驚訝,尋了幽深僻靜的捷徑,偷偷跟蹤著高陽,直至後者入了一間孤僻禪房,慕容寒竹才停止了腳步。
因為那禪房的主人,正是會昌寺名僧,辯機!
漫說高陽乃堂堂公主,又出嫁為婦人,就算她是個尚未出閣的尋常人家女兒,與僧人如此詭異相見,也是敗壞了人格風俗之事,若宣揚出去,豈不是一樁大大的醜事!
慕容寒竹不忍看到辯機受難,然高陽公主乃太府卿房遺愛之妻,而房遺愛則是魏王李泰最得力的助手之一,若將此事牽扯到魏王身上,又何愁皇儲之位不旁落!
李泰多結納文士,飽讀詩書,對佛宗更是深感興趣,聖人感其好學,遂命其接待玄奘法師,李泰又常常到會昌寺等寺廟之中來,與諸多得道高僧講論道理,與辯機交往匪淺,也正是因此,才將辯機推薦給了玄奘法師。
慕容寒竹正是因為這等關係,才故作信善,結交辯機,希望能夠從辯機的身上,尋找李泰的破綻,然而未曾想到的是,這辯機居然跟高陽公主有著此等見不得人的勾當!
也該是慕容寒竹走大運,偏偏就碰上了這等事,為求證實,慕容寒竹也不敢大意,偷偷從幽徑穿了過去,偷入到隔壁禪房之中,貼牆那麼一聽,果然聽聞隔壁傳來不堪入耳的汙穢聲音,由是證實,高陽公主確實與辯機和尚有染!
這辯機面容英俊,身長膚白,劍眉星目,紅唇皓齒,又博學多才,而高陽久為人婦,卻又厭惡了瑣碎婚姻家事,房遺愛忌憚於高陽的刁蠻性格,只能寵愛府中女婢,又流連教坊來排遣,與高陽可謂同床異夢。
高陽初見辯機就已然傾心,而辯機久不入紅塵,哪裡經受得住高陽的誘惑,諸多手段施展出來,顛鸞倒鳳,未嘗過女人滋味的辯機,當即淪為高陽的裙下之臣,二人苟且已久,你情我濃,分化不開。
慕容寒竹既得了這等驚天內情,慌忙回府,好生考量策劃,這才到了李治的晉王府,將此事一五一十告之李治和長孫無忌,二人歡天喜地,終究是拿捏到了能夠將李泰比下去的籌碼了!
李治素知高陽公主性格高冷倨傲,然高陽並非庶出,卻得到聖上歡心,李治早已心有記恨,如今得了這訊息,直呼老天眷顧,當即命人在會昌寺守著,又差使了密探,日夜跟蹤高陽公主,勢必要來個拿奸拿雙!
然而觀察了幾天下來,高陽公主並未頻繁出入會昌寺,反而進了神勇爵府!
密探回報之後,李治也是又驚又疑,難不成徐真也淪為了高陽公主的面首不成?
這倒是李治冤枉了徐真,這高陽公主雖然年紀不大,但樣貌不算出眾,于徐真看來,連中人之姿都算不上,徐真又豈會與她有所牽扯。
徐真需要李泰的力量來驅逐李治身邊的慕容寒竹,是故與魏王府越發親近,李明達又不喜李治,反過來支援魏王李泰,徐真也漸漸與李泰等人走得近了起來。
雖然有些違背初衷,也知曉李治遲早要登上帝位,然徐真確實不喜李治之所為,更忌憚長孫無忌和慕容寒竹今後會挾持李治以攝政,不得不利用李泰來稍加壓制。
高陽公主是個乖張之人,嘗私下命掖庭令陳玄遠於禁宮之中施展秘術,祈問鬼神,並推演星宿,又擅自利用巫術來陷害諸多公主和嬪妃婕妤,不啻於大逆不道,聽聞徐真乃祆教神師,是故常常出入神勇爵府,向徐真求問天機。
徐真雖然熟諳祆教聖經,然並非真的能夠未卜先知,所依仗著只不過是腦中記憶的史料和野史雜聞耳。
這高陽公主雖然性格不好,但一來二往也眼熟了起來,對徐真也是出手大方,動輒贈送金銀珠寶,毫不吝嗇,徐真也不忍見其落難,遂旁敲側擊,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