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步。
徐真故作清高,用袖子捂住口鼻,慢慢踱步,但見囚籠之中的奴隸紛紛抬頭,雙眸並未出現流民眼中那種麻木不仁,反而充滿了兇狠的鬥志與仇恨的怒火,就好像被關起來的一群群野狼!
又走了一段距離,徐真終於暫停了下來,罵罵咧咧,似乎為弄髒了自己的靴子而大為不滿,正低頭擦拭靴子上的泥點,囚籠之中突然伸出一隻手來,將徐真往囚籠那邊拖,那囚徒的手臂死死環住徐真的脖頸,眼看著就要將徐真勒死!
隨行的衛兵駭然失色,連忙用刀一陣威嚇,嚇退了那些囚徒,這才將燧洞殿的祭司老爺拖了回來。
這祭司老爺嚇得魂不附體,帶著哭腔大罵著,滾回了自己的住處,連女奴都不敢再挑選。
隨行衛兵將徐真的遭遇告之西武將軍,這個瘦小奸詐的老傢伙冷笑連連,似乎一切都在自己的預料之中一般。
而徐真剛剛被抓住的那個囚籠之中,鬚髮凌亂髒汙的囚徒撥開前額的亂髮,露出一雙睿智而堅毅的雙眸,他的手中緊握一柄精緻的小刀,不正是徐真隨身攜帶的飛刀麼!
第一百五十八章 血色之夜大火沖天
秦廣緊握著手中的飛刀,眼眶卻慢慢溼潤了起來。
吐谷渾之戰時,他帶領勇武營的弟兄投靠了徐真,解圍張掖救甘州,大破阿史那厲爾,建立了何等功勳。
回了長安之後,被派往幽營二州駐紮,在幽州幫助高履行剿滅了前隋餘孽,然而這高履行卻是個貪功忘恩之徒,非但沒有將秦廣等人之功績如實上報,奪了功勞之後又將秦廣等人丟到了營州來。
本以為營州都督張儉是個闊氣的大人物,兄弟們也都卯足了力氣,於邊境四處掃蕩流寇,更是在遼水邊上與高句麗的流寇大戰了一場,斬首六百,俘虜一千餘,牲口物質不計。
這張儉的吃相好歹沒有高履行這般難看,弟兄們皆得以晉升,他秦廣也提為營州府右果毅都尉。
其時高句麗軍再次偽裝成流寇來侵擾掠奪,秦廣新官上任,建言營州折衝府都尉陳討文與營州都尉張儉,欲對高句麗予以反擊。
可這張儉卻擔憂挑起戰端,只是一味拖延,導致邊境一日不得安寧,秦廣與諸多弟兄據理力爭,卻被張儉記恨,命陳討文與秦廣為使,過了遼水來講和。
哪裡知曉這支流寇並非高句麗寶藏王麾下王師,乃是真正的草寇,也不忌憚大唐國威,直接將秦廣等人給捉拿了起來!
陳討文初時還信誓旦旦,期期艾艾得等著張儉都督來營救,可如今都過去了近乎兩個月,對岸半點訊息都沒有,這位折衝府都尉也是陷入了絕望之中。
秦廣心中很清楚,這一路來他與胤宗等兄弟早已情同手足,哪怕張儉不理會,諸多弟兄也不會坐視自己被俘,而弟兄們遲遲未來救援,秦廣心頭自然失落,但失落之餘,他也不得不為弟兄們擔憂。
因為弟兄們不能來救援自己,那麼就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張儉或許已經在壓制著弟兄們了。
眼看著時間一天天過去,希望也越發渺茫起來,陳討文早已沒有了都尉的威儀,整日哀求著這些草寇,承諾若放了他回去,必定報以豐厚之極的酬謝,然則西武將軍卻嗤之以鼻。
秦廣乃是有勇有謀的人,這兩個月他靠著與諸多獄友交流,已經掌握了高句麗語,這些榮留王時期的高句麗戰士非常驍勇,可堪一用,他本打算聯合諸人誓死越獄,可那陳討文卻貪生怕死,將事情給供了出來!
西武將軍命人洗刷了囚籠,將諸人身上一切能用之物全部搜刮一空,那陳討文喜滋滋等著釋放,沒想到西武將軍卻出爾反爾,並未履行諾言。
陳討文犯了眾怒,沒過一夜就被打死在了囚籠之中,西武將軍並不關心大唐與高句麗之間的政治,陳討文之死,對他沒有半分影響。
秦廣心頭越發焦躁,正籌劃著第二次越獄,卻見到了假扮成祭司的徐真!
他萬萬沒想到徐真會孤家寡人出現於此,他心知弟兄們絕不會忘記他,然而他沒想到,自家主公居然以身犯險,孤身潛入敵營來!
徐真用眼色暗示秦廣,後者又豈會不知徐真之意,是故二人逢場作戲,徐真得以將飛刀送到了秦廣的手中,並趁機用唐語囑託秦廣,等待時機再動手!
金姝見徐真狼狽而回,慌忙上來詢問,卻被徐真一把抱住,轉了好幾個圈,欣喜之意不言而喻,金姝臉色紅潤,不斷暗示,徐真突然醒悟過來,高惠甄還在同一房中,這才將金姝放下。
高惠甄表情尷尬,心頭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