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爾等自稱狼血後族,為何我怎麼看都不過是逐腐之豺狗?既然你慕容家與那個人有著協議,我也就不為難你,但能否逃回去,就看你自個兒的本事了。”
慕容驍呲牙忍著劇痛,臉上卻沒有任何的恥辱和不甘,他的雙目之中只有求生的慾望光芒,只要能夠活下去,還有什麼不能討回來?
他的心頭還在快速計劃著,然而臉上的靴子卻傳來巨大的壓迫力,脖頸一麻,黑暗侵蝕了他的視野。
等他醒來之後,卻發覺自己躺在一處深坑之中,身上還壓著好幾具臭氣熏天的破殘屍體,這些都是熬不過傷病的俘虜,坑邊還有幾個唐營的民壯在挖掘著,口中兀自謾罵著該死的秋雨天氣。
慕容驍的心底陡然升騰起一股火焰來,他四處掃視了一圈,為了避免疫病傳染,此處遠離大營城寨,又無兵士看守,只得掘墓的苦哈哈,正是逃走的絕佳時刻!
正當此時,一名矮壯掘墓人似乎在死人堆中發現了些什麼,將插於坑邊,身手麻利地跳到了坑中,在那具屍體身上摸索起來。
慕容驍深提一口氣,陡然暴起,將其撲倒,雙腿如鐵絞纏那掘墓人腰肢,右臂死死環住對方脖頸,左手卻捂住了那人的口鼻!
掘墓者都用方巾包裹口鼻以絕屍氣,卻沒想到這方被雨水打溼的布巾卻成為了窒死自己的兇器!
慕容驍乃十人不敵之勇將,雖渾身是傷,但要殺死一名手無寸鐵的民壯,還不是什麼難事,這才短短時間,那掘墓民壯的脖頸就被咔嚓一聲拗斷!
慕容驍搜走了那人身上之物,趴於坑邊警視數息,不顧手臂被撕裂而汩汩流出之鮮血,猛然躍上地面,抄起那柄鐵鏟,疾行數步,又將另一名掘墓者斬翻在地,粗製的鐵鏟將後者的頭顱砸了個稀爛!
其餘七八名掘墓者見得此情此景,手腳頓時發涼,直以為死者詐屍而起,看得慕容驍人不人鬼不鬼,手持血淋漓鐵鏟如凶神惡煞,更是心生恐懼,慌亂四散!
慕容驍也不追擊,如鷹隼一般的雙目四處掃視一圈,見得不遠處停著一輛運屍馬車,快步上前將那老馬解了下來,雖與龍種良駒判若雲泥,但卻視為珍寶,跨上馬背,雙腿一夾,老馬如枯木逢春,竟越過屍坑旁邊的木柵欄,馱著慕容驍疾馳起來!
(注1:大唐每軍府轄4~6團,團200,(有時以300人為團),團設校尉。每團轄2旅,旅100人,旅設旅帥。每旅轄2隊,隊50人,隊設隊正。每隊分為5火,火10人,火置火長。)
第二十五章 晉陽追兇遭遇陷害
慕容驍本以為自己會在唐營之中苟延殘喘,直至衰亡,對於一名馬背上的勇士而言,此種死法實屬窩囊,然峰迴路轉,侯破虜卻給了他一線生機,而他也抓住了這根稻草,然而他沒有想到的是,侯破虜居然出爾反爾!
就在他離開亂葬坑不久,十數騎陡然從後方追趕而來,高頭大馬,騎術嫻熟,顯然是大唐精銳騎兵!
慕容驍畢竟並非有勇無謀之輩,略微細想即察覺出其中蹊蹺來,若果真是侯破虜的人,他又何必費盡心機將自己投入到亂葬坑之中?
念及此處,慕容驍從容扭頭,雙目微眯,卻見得後方騎隊之中,一人身材嬌小,不正是那被徐真屢次救走的假小子麼!
“是啦!這丫頭定然對侯破虜起了疑心,這才跟上了我這條線!”慕容驍對大唐軍制並不陌生,後方騎隊雖然只有十數人,但馬匹之間距離極為清楚,顯示出絕佳的騎術,上身輕甲及馬背上的短弩,還有背後的長弓,更使得這些人的身份呼之欲出!
“是大唐騎軍的遊弩手!這些人並不控弩,想來是要生擒某家了!”慕容驍心頭冷哼,雖然老馬底力不足,但仍有餘力可以壓榨,慕容驍死裡逃生,可不希望落在那小丫頭的手中,當即催動胯下老馬,風馳電掣一般疾奔而走!
李德獎看著前方亡命而逃的慕容驍,頭上冷汗也是不斷滲透,與雨水混雜在一起,不知寒暑。
李明達小眉頭緊緊皺著,目光卻沒有離開前方逃奴分毫!
早在侯君集到達涼州之後,她就越發覺得事情不對勁,回想當日長安被劫,她本該與哥哥李治一同現身,然則哥哥因為出宮受阻,這才讓她落了單,如此一來,她的心裡也就明白了個大概,自己不參與廟堂之事,又無仇敵,被劫一事,說不得自己不過是那被禍之池魚,哥哥李治才是幕後之人想要掠劫之正主!
為了求證此事,早在摩崖上師被徐真救回大營之時,她就想與老上師對質一番,然而李道宗卻因為侯君集大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