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自達,是因為,她認為自己的能力和智力高出熊自達數倍。熊自達應該聽命於自己,自己怎麼也不肯在熊自達面前俯首帖耳。就在短暫的沉默中,電話鈴聲響了。
李沁紅和熊自達都下意識地伸手去接電話,熊自達的手壓在了李沁紅的手背上,李沁紅在高磊略帶調侃地眼神中,尷尬地抽回手。
熊自達接聽電話。
李沁紅伸展五指,故意欣賞自己修長的指甲。
高磊哼起江南小曲。
“喂,你找李組長?”熊自達看了看李沁紅。李沁紅示意熊自達繼續。“她不在。你有什麼要緊事,可以直接對我說。對。我是偵緝處處長熊自達。什麼?你再說一遍。什麼時候?大約幾點?如果,讓你再聽一次他講話的聲音,你是否能夠識別?準確率?”
“100%。”對方說。“我從電話裡辨別聲音,準確率是100%。”
“好。我來安排。一個一個過篩子。”熊自達面色陰沉地放下電話。
“什麼事?”李沁紅問。
“你的'鉚釘'說,他曾經在事發前一小時之內,給我們偵緝處打過電話,並明確告知共黨集會之門牌號碼,恆吉里1141號。”
“誰接的電話?”高磊和李沁紅異口同聲地問。
“共黨。”熊自達說。“誰接的這個電話,誰就是埋在我們內部的'鉚釘',一定要把這根釘子找到,拔除它,剿滅它。偵緝處所有人員,下午集體集合。我要透過一部電話。”熊自達拿起電話的話筒。“讓白骨精現出原形。所有的人,包括我自己,進行逐一篩選和淘洗。我就不相信,這一次,他能安然無恙的過關。”熊自達重重地擱下話筒。“傳我的命令。”
李沁紅和高磊立正。
“立即將恆吉里1141號、梅花巷5號,進行嚴密監控。放長線,釣大魚。”
“是。”
“報告。”劉副官在門口喊。
“進來。”
“處座,剛才警察局派人致函,說,恆吉里1141號發生命案,一位老年保姆死於非命。因命案所發生的時間、地點,跟我們追捕共產黨的時間、地點相吻合,所以,韓局長把這個案子移交偵緝處處理,如果,我們不受理,他再派探員去接手。”
“韓正齊做的不錯。”李沁紅習慣性的越俎代庖,她伸手接過了檔案,又忽然自覺失儀,一個漂亮的轉身,立正,把檔案恭謹地送給熊自達。“處座,我想加派人手在恆吉里一帶強行搜查,給共黨一個錯覺,我們還在盲目的、無目的的尋找他們的機關。這樣,一來,可以保護我們的'鉚釘',不招致共黨的懷疑。二來,他們很可能重新啟用梅花巷5號作為聯絡點。這三,共黨的特委會議沒有開成,他們必然還會選擇新的可靠地點,舉行會議。那時候,我們的'鉚釘'會帶給我們真正的驚喜。”
“說的不錯。”熊自達只所以肯對李沁紅再三忍讓,是因為,李沁紅曾經是杜旅寧的地下情人,而自己與杜旅寧是同窗,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偵緝處需要有“兩軍對壘”之勢,他才能從容不迫的控制全域性,何況,李沁紅確是一名“干將”。出生入死,也替自己掙過軍功。雖然太跋扈,不過,有本事的“孫悟空”總比沒用的“沙和尚”好。
“去恆吉里1141號勘測現場的人員,我建議,交由警察局比較妥當。可以迷惑共黨的視線。”高磊說。
“就這麼辦。”熊自達說。
“不過,處座,我想電話辨音的事,還有一個人也不能漏掉。”李沁紅說。
“誰?”
“楊慕次,楊副官。”
“你不會吧。”高磊替慕次鳴冤。“他都撞成那樣了,你還懷疑他?他要真是共黨,那女共黨會撞得這麼狠?”
“那個女共黨是怎麼知道這輛偽裝的運輸車上坐的是偵緝隊裡的人?”李沁紅反問。“答案只有一個,她認識你們其中的一個人,她知道這個人是偵緝處的人,當然,她也知道這個人的真實身份是共、產、黨。”
“你乾脆說,我就是那個共產黨。”
“不排除這種可能性。”李沁紅得意地笑起來。“也許,兩個都是。”
“要說高隊是共黨,我不信。”劉副官說。
“你言下之意,楊副官的嫌疑最大?”熊自達問。
“我沒說。”
“我想起來了,阿次曾經回來替我拿過公事包。”熊自達自言自語地說。
李沁紅的嘴角綻放出詭秘的笑容,她預感自己要抓住謎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