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
“哪裡?”
“好像是說,儲藏室。”
熊自達的臉色一下變了,對著話筒喊:“怎麼了?”
聽到對方答案後,熊自達手上的聽筒落地。
“怎麼了?”慕次問。
“方致同死了!”熊自達不敢相信地喃喃自語。
方致同死了!
楊慕次一時也不敢相信。
劉副官第一個反應過來,他大聲喊著:“警衛排集合!高隊!高隊”他衝到熊自達身邊。“處座,趕緊的啊。”
“去現場。”熊自達黑著臉,疾步如飛地走出去。
劉副官、楊慕次緊跟著他的步伐,高磊截住他們,簡單說了兩句話,然後跑步下樓。只不過,楊慕次的腳步異常輕快,他甚至能感覺到內心的解放。
方致同真的死了。
死得很難看。
他的面部痙攣,手腳呈抽搐狀,七竅流血,模樣古怪地癱倒在椅子上,已經斷了氣。很顯然他是中毒死亡。桌子上散放著零星的紙片,也許是毒性發作時留下的傑作,剩下的半杯牛奶白森森透著冷刃般的蔑笑和寒光,讓人不寒而慄。
有人閃電般的採取了行動。
直接的“謀殺”過程很簡單,一個人在恰當的時機給另一個人送了一杯奶。輕而易舉地殺進重圍,在敵人的眼皮底下把該死的叛徒送上了黃泉路。
熊自達的臉色變得惡毒起來,一點也不遜色那剩下的半杯奶。
楊慕次從心底長長地出了一口氣,他知道,自己幸運的和死神擦肩而過了。不,不僅僅是自己,還有許許多多戰鬥在敵人心臟裡的同志們得以死裡逃生。
“誰?誰送的牛奶?”熊自達問。
看守們渾身都在抖。
“說話呀。”高隊咬牙切齒地吼。
一個看守戰戰兢兢地說:“他,他自己要喝牛奶,他自己要的。”
“誰送來得?”熊自達再問。
“勤務兵,您的勤務兵小吳。”
“人呢?”
“不,不見了。”
熊自達抬手一槍,斃了一個看守,嚇得另外兩個看守雙腿發軟,跪下去了。
“偵緝處裡有鬼!”熊自達喃喃地說,“很快就會水落石出。”他釋出命令。“掘地三尺,也要把人給我找出來。快!”
高磊帶人開始行動了。
儲藏室就在偵緝處大樓的地下室裡,久已不用了,李沁紅的特情組把這裡改建成了二處秘密關押室,專門關押級別高的政治犯,因為楊慕次是新人,所以,他是第一次接觸到這個特殊的關押地點。
高磊和劉副官他們在逐層搜查每一個房間。楊慕次緊跟在熊自達身後,熊自達怒髮衝冠地朝他吼叫。“你老跟著我幹什麼?!”
“處座。是您叫我寸步不離的。”
“我現在不想看見你!明白嗎?還杵在這裡幹什麼?滾啊。”
“是。處座。”楊慕次用最快的速度,迅速消失在樓梯口。
五點三刻。
楊慕次偷偷回到辦公室,迅速走入裡間,他蹲在辦公桌下,把電話拖到地上,冒險撥通了榮華的電話。
“喂。”
他清晰地聽到了榮華的聲音。
“是表叔嗎?我一直在家等你的電話,表嬸的病好了嗎?”
“表嬸心臟病復發,雖然她答應和'醫生'配合,但還是回天乏術。家長會去不成了。”慕次結束通話了電話。他聽見走廊上的腳步聲,迅即把電話放好,推開窗子,手借磚縫之力,身子飄逸地掛了出去。
一分不差,熊自達走進房間打電話。“立即封鎖滬中長官公署的大門,沒有我的手令,任何人不能通行。”
慕次的身體下移,腳尖踩在磚縫上,身體觸到另一層樓的窗欞,他的手準確無誤地抓到窗欞,身子一躍,飛了進去。
“有沒有發現?”
慕次聽見劉副官在過道上叫喊。
他很自然地推開門出去,向劉副官聳了聳肩。
“去停車場。”
他們聽見高磊在樓下喊,於是,他們對視一眼,二話不說,也向樓下奔去。對劉副官來說,抓到共黨嫌犯,就可以洗清自己身上的嫌疑;對慕次來講,找到小吳,或許能幫他死裡求生。
兩個人懷著不同的目的,朝著一個共同的目標搜尋
榮華在接到慕次電話的那一刻,就開始火速行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