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是秋老冬至的時候了。劉鄧大軍的10多萬健兒,都還不曾解決禦寒的冬衣。無論行軍、作戰、站崗、放哨,人人都還是單衣、草鞋。
11月上旬,野戰軍指揮部移到了鄂皖邊的劉家畈。群眾把火盆、暖手籠、氈毯、棉被送到劉伯承、鄧小平等的住室來。最初,他們堅決讓警衛人員婉言送還。後來,由於抵不過大家的深意摯情,只好收下來,分送給執勤的戰士和傷病員。
此刻,劉伯承、鄧小平把解決全軍的冬衣,作為戰略問題提到日程上來了。
中共中央和毛澤東始終關懷著劉鄧大軍,打算從晉冀魯豫根據地送冬裝來,或者送銀元來讓部隊就地採購,但緩不濟急,一時難以送達。
劉伯承、鄧小平決心就地籌劃,他們找來了後勤部的負責人,商量打好“棉衣戰”的問題。當後勤負責人向他們彙報有的部隊已經按政策向群眾買了一些棉花、布匹,準備找裁縫縫製棉衣,然後總結經驗冉向全軍推廣時,劉伯承語重心長地說:“部隊的主動性和你們的想法都不錯,可是現在又是闖險關,慢騰騰地要不得!只要我們下決心,不要中央和兄弟部隊支援,自己動手解決問題,用最短的時間解決問題!”
鄧小平強調說:“對,咱們要靠自己創造奇蹟!”
“棉花、布匹各部隊都動手,看來可以解決,就是大別山的婦女大都不會做針線活,裁縫師傅有些難找。”
沒等後勤負責人把困難講完,劉伯承一反平日的耐心說:“不能把眼睛只看著人民群眾嘛!我們共產黨人作的是前人沒有作過的事,我們人民解放軍也要有勇氣和信心,去創造任何軍隊沒有創造過的奇蹟!
我們部隊的指戰員,都是來自工農的子弟兵,他們中間有各種行家能幹。咱們在敵後山溝裡能辦起兵工廠,能搞大生產運動,能挖窯洞蓋房,出了多少木匠、鐵匠、泥瓦匠,出了多少養豬、種菜、糧食‘狀元’。現在,咱們要把部隊的彈花、漿染、裁縫巧匠都找出來,以他們為骨幹,在每個班、排都開起裁縫鋪、被服廠。扛槍男兒漢,人人都來一面打仗。一面學女紅,怎麼樣?”
說得大家都哈哈笑起來,沒有誰再提什麼困難。要下達全軍自己動手解決棉衣問題的命令時,鄧小平著重囑咐說:“在籌集原料時,一定要注意工商業政策。就是地主、資產階級的店鋪,也要按價付款。人逃亡者,可留下借條,將來償還。”
一個自制棉衣的行動,旋風般地在全軍展開了。一個個小作坊在用竹鞭、樹條彈棉花。有的學剪裁,有的學針線。
劉伯承、鄧小平、張際春不停地從這個連隊到那個連隊,從這個“作坊”到那個“作坊”,親自看望戰土們穿針引線縫製冬衣。一天,司令部有個參謀,在用花布剪裁棉衣,據說是因為公家沒有發染料。劉伯承感慨地說:“同志啊!革命不能靠發武器打敵人,我們的染料也不能等著發啊,把草燒成灰,不就是很好的染料嗎?”
他還細心地研究出了裁棉衣的規律,不論棉襖棉褲,只要周圍比單衣單褲寬一寸,套進棉花就合身;用吃飯的磁碗作量具剪裁衣領。
只化了半個月的時間,嶄新的棉衣就穿到了南征指戰員身上。大家暖在心裡,笑在臉上,自編的“棉衣曲”到處歌唱。
劉鄧大軍戰略展開的第二回合又已勝利實現。與此同時,挺進豫皖蘇地區的華東野戰軍主力和挺進豫陝鄂地區的陳謝兵團,都已勝利展開。三支大軍在中原的“品”字形陣勢已經形成。解放大軍的予頭,戳到了蔣介石的臥榻之旁!
第三節開闢中原
眼看著大廈將傾、覆滅不遠的蔣介石,又從進攻解放區的前線調回了10個旅,糾合原在大別山的23個旅,達到了33個旅的兵力。整個圍攻行動由國民黨政府的國防部長白崇禧指揮。白崇禧於11月27日設立國防部九江指揮部,專事圍攻大別山的劉鄧大軍。
局勢是嚴重的。但是,劉伯承、鄧小平從戰略、戰役的角度分析、衡量,堅定地認為敵人的瘋狂,只是垂死掙扎、迴光返照,實際上敵人已經沒有戰略進攻,只有戰役進攻了。
個別目光短淺的人,對勝利的信心又有些兒動搖了,甚至把國民黨軍這次圍攻同蔣介石“圍剿”蘇區的往事相提並論。劉伯承耐心地對大家說:“我們不要形式主義地看問題,不要象我們四川人說的蚊子咬菩薩,看錯了人。
敵人對大別山的‘圍剿’,雖然形式上敵眾我寡,同對中央蘇區的‘圍剿’相似,但實質上則完全相反。過去的圍攻,是敵處於戰略進攻,我處於戰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