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部分(1 / 4)

小說:偷渡客 作者:連過十一人

“啥事?”

“別裝糊塗。啥事?你跟老母豬的事唄。”

“呀,你咋知道的?那副廠長答應我”

“他答應什麼啦?”

“他答應一輩子不給我說出去的。”二肥的音調有些急。

阿六笑得直咳嗽,坐起來點上煙:“傻小子,你你給我傻死。”他又笑起來。

“你咋知道的?”二肥急著問。

“傻東西,那陣子我的那個娛樂廳裡天天都說你這事兒,永樂屠宰廠那點爛事全當樂子了。”

“唉呀,壞了!”二肥忽地一下子也坐起來。

“啥壞啦?”

“副廠長說,這事要捅出去,比強姦人判得還重,非槍斃。他他咋是這號人。他答應了只要能偷出半扇豬給他,他就替我保密。我偷了,也拉到他家了,他咋,這可怎麼辦呢?”二肥急得要哭。

阿六笑得更歡了。笑夠了,摸了把淚說:“行了,別急,還有兩天就出去了。到了那邊就沒人管你了。”

二肥聽到他的安慰,這才安靜地躺下了。可是他還是怎麼也睡不著。過了會兒,聽到阿六打起了呼嚕,就把枕頭下的袖珍收錄機開啟了。這臺小收錄機是費媽媽怕兒子路上煩悶,臨走時給他帶上的。二肥把耳塞往耳朵裡塞得緊緊的,生怕吵醒了六叔。

耳機裡是個女人在唱《血染的風采》,他最愛聽這小姑娘的聲音。二肥聽得入了迷:“如果是這樣,你不要悲哀,共國和的旗幟上有我們血染的風采,如果是這。”

二肥子聽著聽著,覺得有點不對勁。耳朵裡除了這個歌聲外,還有一種聲音,也是個女的。打哪兒來的?二肥眨著小眼睛琢磨起來。他摘掉耳機,那聲音更大了。他使勁豎著兩個耳朵聽,不對,那聲音不是耳塞裡的,是從水仙屋裡傳過來的。那聲音越來越大,這水仙咋這樣,這聲音咋這難聽。突然,他好象明白了。

第二天,阿六叫他快起床,二肥說什麼也不動彈。他生怕六叔看見,留在他身下那涼嗖嗖的好幾灘。

又上路了,三渡村與黃渡口一行人人分兩路。

小鬍子完成了任務,塞滿了腰包,走人了。下一段的路程,由另一個馬仔接替,專們負責三渡村的人的安全。這個新馬仔是越境的領路者,叫不上名字,是個典型的愛尼人。他漢語說得生硬,面部總是一種表情。他的裝束也很特別:一身的黑色粗布短褲短衫,腰上跨著一口長長的鋼刀,腳上穿一雙輪胎底涼鞋,右耳垂上還掛著一個小小的鈴鐺。

他命令所有的人,都鑽進一輛東風牌大卡車裡。這輛大卡車的外表雖然與路上跑的沒什麼兩樣,都是淺綠色,長方型車體,貨箱四周支著牢固的鐵架,鐵架上蓋的是厚厚的帆布大棚。可這輛車的裡面與其他車就有所不同了,貨箱裡裝著滿滿的衛生紙,衛生紙的中心全部被掏空。愛尼人指揮這組人,圍坐在中心的空地上,然後又同司機把車門處填上衛生紙,碼好,又扎嚴了帆布棚。

他們這樣做,不只是要順利地透過一道道關卡,而且也可以躲避路上不時出現的邊境居民警惕的眼睛。從景洪出發到中老邊界的孟臘,大約需要五六個小時。因此,每次都是必須吃過中飯就立即出發,到達邊界天正好全黑下來。

三月的滇西南,天黑得比較早。太陽一落,空氣中還能帶點兒涼風。可在正中午,高原的日頭特別強烈。六、七個人全擠在豆腐乾大的一塊地方,加上沒有半點兒通風口,裡面的溫度每時每刻都在往上升。

開出景洪市不到半個小時,裡邊就有了動靜。

“不行,不行,這樣會休克的。”曾明第一個忍受不住了,叫嚷著。

“他媽的,這裡黑咕隆咚的,可怎麼呆呀。快叫司機停車,得扒開一道縫。”阿六在黑暗裡也嘭嘭地敲著紙牆。

“二肥你這臭腳往哪兒頂啊。我操你祖宗!”阮衛國罵完,朝著伸腳的地方打了一拳,“唉喲唉喲”地揉著自己的襠和腚。

“這車這麼顛,我咋坐得穩。”二肥捂著腦袋低聲地嘟囔。

“是誰他孃的這麼沒德性,趁黑佔便宜?”水仙也尖著嗓子叫起來。

“媽呀!磕了我的下巴了。疼死我了!”這是綵鳳。

“吱”地一聲,大卡車真地停了下來。不知是誰用鐵器嘭嘭地敲著後窗,這夥人立刻安靜下來。他們聽到司機罵著相當難聽的髒話:“像你們這樣的烏龜、臭蟲,王八蛋我天天送,還沒見一個憋死的。誰讓你們都他媽的想往美國跑了老實點,不許你們再出一點兒聲,膽子太大了,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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