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響,壓在丁國慶身上的兩面焦應聲倒地。
“國慶!快,快跑!”
“鯊魚?”丁國慶眨眨雙眼,奇怪地望著正前方威風凜凜的鯊魚。
二樓上又有了腳步聲。
遠處傳來了警笛。
“你跑!我斷後!”鯊魚推著丁國慶。
“不,兄弟,別管我,你走。”
“林姐命你快回去!”
“兄弟,不殺郝仁,我哪兒也不去!”
二樓上又衝下來幾個人。鯊魚一邊掃射,壓住他們,一邊喊:“國慶,郝仁一定在地下室,快去!”
“地下室?”
“對!我掩護你。”
“多保重,兄弟!”丁國慶連續幾個就地翻滾,躲過了對方的火力,衝進了地下室。
一樓的客廳,迴盪著鯊魚的喊叫和激烈的槍聲。
地下室有個後門,門是開啟的。丁國慶剛一探頭,就看到那輛大馬力林肯正衝出院子,向黑處逃竄。
丁國慶躍出地下室的門,鑽進汽車,拼命追趕。
30
林姐狠命地用拳頭砸了一下那個大地球儀,然後轉身訓斥著蘇珊:“你什麼事情也不會做。我不需要你這樣的工作人員。你現在就該考慮是我炒掉你,還是你主動提出辭職。”
“總裁,我?”一向工作嚴謹的美國姑娘,對總裁今天莫名其妙地發火感到有些奇怪。“你的工作就是在我的辦公室外值班,接電話,擋住客人。你應該做到這些,懂嗎?親愛的蘇珊小姐!”
“我做錯什麼了嗎?”
“我說過,我誰也不見,誰也不見!”林姐發瘋似地叫喊,甩著她的頭髮。
蘇珊灰溜溜地走出林姐的辦公室。
“回來。”林姐又喊住了她。
“什麼事,總裁?”蘇珊停下來問。
林姐突然又換了一種語氣:“對不起,蘇珊小姐,我我覺得身體很不舒服,別介意我說的話。快到中午了,下樓吃飯去吧。”林姐說完,向她揮了揮手。
“OK。”蘇珊聳了一下肩。
“順便給我帶上來一個外賣。”
“你想吃什麼?”
“隨便。噢,最好是一碗中式的熱湯。”
蘇珊走出辦公室。
林姐雙手捂住臉,眼淚順著指縫流過了手腕。整個一個上午她都在發脾氣。她把華美貿易公司的僱員一批批地叫進來大罵,攪得僱員們的工作亂了套,摸不清這個歇斯底里的老闆為什麼突然變得這樣。他們都在竊竊私語,猜測著這個公司未來的命運。
阿芳的那張臉,對林姐的刺激太大了。昨天當繼紅帶著她見到了阿芳時,她幾乎癱倒在地上。幾年前,在福州,她曾見過阿芳,還記得這個年輕美麗、有文化、有修養的女子。可是昨天一見面,把她嚇壞了。她覺得阿芳不像個人,像個魔鬼,像個向她來討債的鬼魂。特別是阿芳的那種怪笑,說的那些鬼話,更使她大受刺激。阿芳說:“林姐,我認得你。你,你也記得我吧。當初,你答應我,把國慶救出來還給我。這不,我來了。謝謝你呀”
林姐辦公桌上的電話鈴響了。她把手從臉上移下來,拿起了電話。這個電話必須接,那是一臺紅色專線電話,只有丁國慶、繼紅和鯊魚才知道這個號碼。
電話是繼紅打來的。
“林姐,人都撒下去了。我也帶著一組人正在福州街上尋找。中午你得吃點兒飯。不然,身體一垮,就沒人指揮下面的工作了。林姐,你一定要吃中午飯。”
“好吧,繼紅。一有訊息,立即通知我。”
“一定”
丁國慶一夜未歸,林姐在辦公室裡等了整整一夜。一整夜,她想透了一個問題。這個問題她不會對任何人講,永遠,永遠深深地埋藏在她的心底裡。丁國慶必須要找到,哪怕是找到一片碎屍,她也要找到。不僅找到而且還要修整組合好,完完整整地交到阿芳的手裡。當然,目前她還不認為丁國慶會有什麼意外。她相信他的武功,更相信他的機警。只有一點她放心不下,派出去保護丁國慶的鯊魚,直到現在還沓無音信。
林姐慢慢地來到地球儀前,習慣性地轉動了它一下。突然,她產生了一種錯覺,那五顏六色的大地球儀轉呀轉呀,轉成了一張阿芳的怪臉,在向著林姐微笑。
林姐退了兩步,又衝上去抱住地球儀,不許它再轉動。她趴在那冰涼的球面上,泣不成聲地自言自語:“阿芳,饒怨我,寬怨我的罪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