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部分(1 / 4)

小說:一地菸灰 作者:那年夏天

“起來抽棵煙。”不待我問他大黑便頗有覺悟地跟我交待。我朝他笑了笑說:“老煙槍了吧。”大黑笑著不置可否,他開啟煙盒叼了一根,問道:“來一根?”我看了看,一時下不定決心是接受還是拒絕。

“來一根嘛,沒事。上不了癮的。”大黑縱容道。相信大多數菸民都是這樣被拉下水的。

我故作輕鬆地抽了一根,叼上。大黑把火點著向我湊過來,這一次我顯得老練多了。一口、兩口、三口,煙霧在肺裡打了一個迴轉又從鼻孔裡雙龍出洞一般衝出來。先前那種頭暈暈的感覺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尼古丁帶來的難以名狀的愜意。我又忍不住大吸了一口,更深地沉醉在吞雲吐霧的快感中。

“怎麼?睡不著?”大黑扭過頭來看著我,眼珠不明朗眼白卻格外乍眼,“是不是女朋友的事?”剛才接電話,其實他們幾個都有意無意地聽到了。

就像祥林嫂絮叨她們家阿毛一般,我把我和舒展的事和盤托出。人在鬱悶的時候是有很強的傾訴欲的,鬱悶就像體內的廢物,不排出來就會憋壞自己。

直到第四個煙燒到了尾巴上燙到了手指,我才把其中的繁冗拖沓的前因後果講完。

大黑靜靜地聽著,雖然我不敢確定他聽進去了沒有,但他至少耐著性子聽我說完了,讓我有了一種治好了便秘那樣暢快的感覺。

“當斷不斷反受其亂。”大黑試探性地看了看我,勸道,“早做決定比晚作決定要來得輕鬆,當然前提是你確定你真的吃了秤砣鐵了心要走自己的路。”

“其實我覺得,”大黑看我不吭聲又來了一句,“就按她老爸安排的也未嘗不好啊,做人不必太理想化,什麼要活出自己、活出個性那是年輕單純的表現,現實的柴米油鹽擺在你面前,你就不會考慮那些——”大黑拿手在空中比劃了半天,才冒出來“不切實際”這幾個字,他拍拍我肩膀說:“其實有多少人在背後說你,罵你,就是有多少人眼紅你、嫉妒你。”

我笑著搖了搖頭,不敢表示苟同。

“當然,你還年輕,體會不到那麼多。”大黑故作老成地來了一句。

“說說你,找物件了沒?”我岔開話題。

“小學老師,過兩天就來。”

“也住別墅?”我調侃道,大黑躊躇滿志笑了笑,轉身進屋。

大黑的物件是三天後來的,前兩天大黑就組織我們擦地板洗床單打掃環境衛生,愣是把原本乾淨的宿舍整得纖塵不染。大黑還交代平時可以稀拉點,嫂子進門的時候一定要做足樣子,把他這個“班首長”的威嚴體現出來。至於“大黑”“黑班”之類的稱呼到那天一律廢除,叫“牛班長”又顯然不大合適,所以為了統一政令,乾脆叫“班長”或“班座”。

讓大黑和全班兄弟振奮的第三天終於到了。領物件進門的時候大黑在門口乾咳了一聲,我們立馬起立朝門口轉向,齊聲喊:“嫂子好。”分貝高得連玻璃都震動了。“嫂子”應該是見過“世面”的,臉也不紅大大方方招呼道:“大家好大家好。快坐啊。”嫂子長著一張瓜子臉,膚色並不如城裡女孩子的白皙,但卻透著一股日曬夜露的健康之美;嫂子的雙眼並沒有塗眼膏搽眼影也沒有貼那種老長老長鉤子一般的眼睫毛,卻水色豐盈有一股青山綠水的靈氣蘊藏其中;嫂子一件素白繡花的襯衫,一條藍灰髮白的牛仔褲,一雙安踏運動鞋,手裡還提著一個老大的包。

“來來來,帶了些特產小吃,給大家嚐嚐鮮,”說完就開啟包包,裡面除了時令水果之外還有孝感麻花、年糕之類的湖北小吃,把我們饞得咕嘟咕嘟咽口水。

當天晚上,班座大黑便順利進駐小別墅,兄弟們為當晚的夜崗排不上咱們而扼腕嘆息。不然,聽聽班座和嫂子“蒼造銀類”的聲音過過乾癮也是件很美的事情。

第二天中午,大黑急匆匆從別墅跑下來,兩個眼圈比周遭的面板還要黑出一截。我們調侃道:

“班座你真是兩頭忙啊!”

“班座,革命事業能否興旺發達,革命隊伍是否後繼有人,就全靠你啦。”

“班座,啥時候能給咱發明個小黑出來啊”?????

大黑板起臉說:“正事!接上級通知,軍區領導要來我旅,大家知道我們營是標杆營,首長很有可能前來視察。從現在開始放下手頭其他工作,全力做好迎檢準備。”

上級的通知讓原本平靜的軍營沸騰起來:拉橫幅、出板報、補學習筆記、建文化園地,軟體硬體雙手抓、雙手都要硬。迎檢工作搞得風生水起熱火朝天,其中最讓我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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