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一下大門上的對子,發現上聯是:一生行好事,千古留芳名,下聯:高風傳鄉里,亮節昭後人,橫批:慈顏如航!
對子的內容本身並不怎麼驚奇,奈何爺爺的毛筆字風骨堅韌,字如金鐵,落尾如刀刻一般,於是那對子讓人一看之下,頓時有種巋然凜冽的感覺,禁不住折服。
看完對子,我想要和爺爺打聲招呼,卻不想爺爺抬眼看了我一下,只是對我晃晃手裡的毛筆,讓我進去。
然後我推著車子進去,陳玉和胡奶奶見到了,連忙把孩子放下,然後上前來把車子後面的白布卸下去,一起抬進屋裡去了。坑有找弟。
屋子裡點了燈,我紮好車子,進去看了一下,發現陳玉和胡奶奶已經開始忙活起來了。
“叱啦”
陳玉手裡拿著尺子,一邊量著長度,一邊把白布剪裁開來,二尺寬,三尺長一塊,然後胡奶奶接過去,把白布一對摺,大約一尺五常,然後拿起大針,串了黑線,把白布的一邊簡單一縫,這樣一來,那白布就變成了一個類似披風一樣的東西,可以戴在頭上了。
兩個女人忙活著,一邊做活計,一邊計算著數量,雖然麻利,但是畢竟數量太大,估計要忙活一整夜。
我看了看,覺得這針線活,我可能幫不上忙,轉身準備出來,結果這個時候,陳玉正好看到我,就喊了我一聲,讓我過去。
我走過去,陳玉看了我一下,拿著尺子上來,在我肩上和腰上比劃了一下,然後回身對胡奶奶道:“大媽,我們先給一手把孝帽和孝服做了吧,現在就讓他穿戴上,回頭萬一有胡大叔的老友過來看望,正好可以接待一下。”
聽到陳玉的話,胡奶奶連忙點頭,似乎想起了什麼事情,於是就瞅瞅我身後空著的地方,對陳玉道:“靈堂就搭在這裡吧,我們在這邊待著,一邊可以做活計,一邊可以照看孩子,另外若是一手有什麼不懂的地方,可以隨時指導他,來了女眷也可以順當叫進來坐坐。”
“嗯,好,等下給一手穿戴好了,我就帶他去佈置,”陳玉說話間,先剪裁了一塊白布給胡奶奶,說是做孝帽。
然後陳玉自己有裁了一塊比較大的白布,手腳非常麻利地一番縫補剪裁,很快做成了一個白色的馬甲,給我套在了身上。
馬甲的長度大約到達大腿的位置,不過屁股並沒有完全包住。
套好馬甲,陳玉抬手從裡邊扯了一根麻繩,準備幫我綁腰帶,結果胡奶奶一看,拉住她道:“你糊塗了,孝子長孫直接系白綾,不用麻繩。”
聽到這話,陳玉方才想起來,連忙又用白布給我做了一根腰帶,幫我係好,然後這個時候,胡奶奶的孝帽也做好了,其實就是用白布縫的帽子,直接戴在頭上的,和廚師帽有點類似,但是頂上不是平的,而是兩邊略略蹺起兩個角。
然後我把孝帽也戴上,算是打扮妥當了,隨即轉身準備往外走,結果剛要出門的時候,陳玉便上來拉住我道:“哭兩聲吧。”
聽到這話,我頓時感覺有些尷尬,並不是很想哭,但是一想到別人家老人去世了,孝子長孫孝服一穿,出來就哭得死去活來,不自覺也心有所動,於是對陳玉點點頭,然後一腳出門,立時就放聲大哭了起來:“哇卡卡卡,爺爺啊,您老人家苦了一輩子,這一下子撒手去了,讓我們這些做小輩的怎麼活啊嗚嗚嗚”
我這一聲哭不要緊,院子裡原本哭哭啼啼的孩子們都是被我嚇得有點愣住了,季北川手裡提著一張白紙對子,也是怔怔地看著我,好半天的時間方才反應過來,禁不住伸手抹抹眼淚,回身繼續貼對子,沒再管我了。
我哭了一會兒,感覺情緒並不是很飽滿,主要是有些做作,沒眼淚,隨即只好起身對陳玉道:“陳阿姨,我們還是先佈置靈堂吧。”
陳玉點點頭,看著我道:“好,沒事的,你心裡別自責,這後面兩天你忙著呢,要是真哭的話,估計能累死,你放心,不管你哭不哭,你的心意,胡大叔都能收到。”
“我知道,”我點頭說道,隨即也不知道為啥,居然真的有點想哭了。
陳玉把季北川喊了過來,然後我們三個人一起佈置靈堂。
靈堂布置在堂屋裡,先是在靠近門口的地方,擺一張長桌子,上面擺上胡大爺的黑白大照片,擺上貢品,中間是香爐,點上三根香,然後長桌子後面掛一道白布簾子,擋住簾子後面的空間。這樣一來,靈堂算是佈置好了,有人要來祭拜,進門就直接上香、磕頭,然後孝子長孫在旁邊跪著,負責答禮。
答禮,也就是人家給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