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室像熊一樣雄赳赳氣昂昂,不過用熊比喻太不足形容她的豔光四射了。
「我很想找個負責人來暴罵一通,不過嘛,罵誰比較好呢」
「不說這個,眼下光協調管轄權就很夠忙活了吧。新宿御苑的事是公安部直接接手,玉泉園的食人螢火蟲事件由池袋南署負責,都知事公館的老鼠事件有富谷署,防衛廳長被綁架的事是」
「當然是公安部了吧。」
這番對話的意思除了當事人之外,只有我和涼子能理解。
九點三十分的時候傳出了防衛廳長的訊息。
政府公開發表,防衛廳長患膽結石住院治療了。電視新聞的畫面上,內閣官員低垂著視線含含糊糊地釋出這個訊息。這位中年男性官員給人的印象好像是破產前夕的小銀行分行的代理行長。關於防衛廳長的事情,也不知道他是瞭解了事實還能臉不變色心不跳的撒謊呢,還是一樣也矇在鼓裡單純地宣佈訊息而已。
「總之打算先拖延時間吧。」
「拖延時間也最多隻能一週吧。要是過了這段時間,不知道是釋出廳長失蹤的訊息呢,還是瞎編一個理由說他辭任呢。」
「不管怎麼說,廳長大人的政治生涯都跟車前子一樣風雨飄搖了啊。」
涼子說得興致勃勃,關於這點我其實無可指摘。
「好像防衛廳的記者釋出會現在也摸不著頭腦呢。」
「當然了吧。什麼記者釋出會,還不是隻有照抄官方公開的發表訊息。使用自己的頭腦和手腳探求事實真相的記者,只存在於很久以前的電視劇裡啦。」
撿到當權者恩賜的訊息,自己當傳聲筒釋出出去,會產生自己也是當權者的錯覺呢這話雖然刻薄,不過大報紙的政治部記者或者評論傢什麼的,大半正是這種型別。
「不管政府怎麼遮掩,等第一大屁那邊發出廳長被綁架的宣言文書之後,也要到此為止嘍。」
涼子陰險地笑著,這次我有話要說:
「他可能的確到頭了,不過要是這樣,您不也沒有抓著公安部長的弱點暗地活動的餘地了嗎?」
「是嗎。」
嘴裡肯定著,涼子瞪著我說:「什麼叫「暗地活動」,那叫大顯身手!」
「我失禮了,請您原諒。」
「不可饒恕,回頭再收拾你。不過,國家公安委員長說什麼了沒有?」
「好像還沒說什麼意見。」
現在的國家公安委員長是位女性,年輕的時候曾是非常知名的美貌電影演員。按跟她同年代的丸岡警部評論:
「儼然一副高雅優美的年輕太太的樣子啊。跟那時候比起來,嗯,體重增加了得有五成吧」
她是在前任國家公安委員長突然失蹤的情況下出乎意料地繼任的。雖然算不上惡人,可也沒有什麼身負監督警察機構的重任的自覺。又有種種懷疑,指責她接受右翼團體的政治獻金、參加暴力團相關人士的婚禮、讓自家的家政保姆當公職秘書等等,怎麼說也是問題不斷。
最開始警方上層因為這個「好糊弄的大臣」的出現相當慶幸,現在也厭煩了她頭腦簡單,根本不拿她當正經對手,最多隻期望她在向國會提交答辯書的時候能夠一字一句照本宣科,漢字上還清清楚楚地標明平假名呢!
「管她呢,反正警察干了什麼她也沒話說,無所謂啦。說起來那位重妝老太婆本來對警察什麼的就不關心嘛。」
這是涼子的評語。
不管國家公安委員長怎麼樣,警察廳長和警視總監無論如何也得醒目點吧。警察廳長方面,以視察反恐怖行為工作為名,不明所以地到拉斯維加斯出差去了;警視總監並不是無能、沒責任感,可不知道為什麼腦袋總有點脫線。今天他號稱到廳裡各部室巡迴探望工作在第一線上的部下們,十點的時候出現在刑事部門口,張口第一句卻是自己作的俳句:
「匪夷所思,即非冬日,何來落葉?」
全場立刻靜得像墳場一樣,誰都明白他是在吟詠新宿御苑那件事,可實在不知道應該做何反應。大家面面相覷的時候,總監很不滿意地說:
「我好歹也被稱為「文人總監」哪,怎麼也該有點表示吧。」
才沒人這麼稱呼,只是他自稱而已。不過他老人家比只對高爾夫球和麻將牌有興趣的關東管區警察局長大人還好點罷了。
總監接著發表第二句:
「紫陽花開近黃昏,雨音瀟瀟」
比剛才那句好,不過不懂部下的心理這點,完全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