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急忙忙出門去執行他的「重責大任」,阿部巡查就交班似地返回,兩手提著水桶,水桶裡的游泳池水不斷晃盪,反射著燈光。
「我把水提來了。」
「辛苦你了,先擺在那邊的角落吧。」
我忍不住問道:
「請問這些水要拿來做什麼用呢?」
「誰敢反抗我,我就叫誰兩手提水桶到走廊罰站,我要是法官,一定會拿這個刑罰判處那些輕罪。」
涼子尚在東京大學法學院就讀期間就已經透過司法考試。若是有心,培訓之後可以立刻改行當律師,當檢察官應該也沒問題,不過法務省(譯註:相當於法務部)大概會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拒絕她任職吧。法官就算是開玩笑也不敢想象,法院的走廊裡,一群長得一副凶神惡煞模樣的男子提著水桶排成一列的情景,或許會讓外國人對日本這個國家的印象大為改觀。
室町由紀子嘲道:
「真出人意料之外,我還以為是你在自我反省之後,決定提水桶罰站呢!」
涼子不理會由紀子,逐自轉向貝冢里美。
「能不能麻煩你拿茶壺燒些開水?」
「遵命。」
貝家裡美巡查隻手提起茶壺跑向水槽,開啟水龍頭。自來水一湧而出原本應該是這樣沒錯,但無論貝冢巡查怎麼轉動開關,頂多只轉出一些空氣而已。
「難道是停水嗎啊、有水了耶哎呀!」
「啊」的發音裡成一長串,位子房內所有人視線前端的水龍頭冒出的不是水,而是一種奇怪的流動物體。
乍看很像是銀色的腹蛇,但在離開水龍頭一接觸到外面,就變得愈來愈粗,直徑大約跟啤酒瓶差不多。
「水龍頭這個名字取得真好。」(譯註:西文的水龍頭為「蛇口」)
思考迴路的某一處似乎發生短路,我的腦袋浮現這麼一段以粉紅色文字寫成的無聊想法,同一時間,銀色蛇體滑溜地鑽出水龍頭掉落地板,無聲無息地擺動擴散。
「趴下!」
所有人二話不說立刻聽從涼子的話,我僭身撲向地板的同時,銀色波浪掠過我的頭頂,猛然划向半空;在慣性作用之下直接撞上牆壁,然後又反彈到天花板。
壁面產生龜裂,留下銀色波浪撞擊的痕跡,那是彷彿被冀刀重重破過一般的裂痕。我不禁打趣寒戰,只差一秒不、半秒,我的腦袋才不至於像西瓜一樣被割成兩半,而被割斷的數十根頭髮散落一地。
「又來了!」
不知是誰喊了這一句,我立刻在地板翻了個身,銀色瀑布從眼前急速落下,劃開地板,又是千鈞一髮,我逃過了這斷頭臺砍頭一劫,這是世上糟到不能再糟的存在之一:會活動的斷頭臺。
第三次逃不掉了!正當我如此心想,涼子的身形映入我的眼簾,水手帽不知飛到何處,揚起一頭茶褐秀髮,手上還提著水桶。
提著水桶的戰爭女神。
「吃我這招!」
涼子朝著迎面撲來的銀色怪物潑出水桶的水,怪物閃得很快,大部分的水全灑在地板,濺起飛沫。
雖然只沾到一小部分的水,卻產生劇烈變化。怪物的不固定的身軀噴出白煙,金屬般的哀鳴震懾著地板到天花板,我不認為這隻怪物具有聲帶,應該是跟蛇一樣,摩擦器官發出聲響的吧。
我彈跳而起,抓住另一個水桶,連桶帶水丟向怪物,這次有大半的水潑中怪物。
怪物全身白煙直冒,在地板四處掙扎,身體明顯縮小許多,水桶的水是從游泳池提來的,也就是海水,看來這隻怪物跟蛄蝓一樣害怕鹽分。
怪物逐漸縮小,痛苦難耐地伸展並甩動部分身軀,銀色刀刃胡亂揮砍天花板、牆壁與沙發,現場一群人類爭相走避。
驀地攻擊停止,我站起的同時,看見銀色流動物體正往門縫鑽出。
勉強站直身子的由紀子上氣不接下氣喘道:
「現實居然會有那種怪物」
「且不論現實這玩意具有多少價值,你那雙迂腐的眼珠子這次總算瞧清楚了吧。」
涼子從地板撿起水手帽重新戴好,我望著她,儘可能平心靜氣地說道:
「時候差不多了吧,如果你對那隻怪物有所瞭解,就請你告訴我們吧。」
「也對,差不多是時候了。」
涼子找了張椅子坐下,開始加以說明。
據說這隻銀色怪物棲息在位於巴爾馬河到亞馬道河上游的熱帶雨林,原本就是生存於銀礦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