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要我相信新山學長在現在這個時候仍然清醒地坐在房間裡,而且完全不理會我們,這種事情有可能嗎?我無法想像。如果把新山學長主動鎖上房門,而且遲遲沒有離開房間這兩個事實拿來一併考量的話,我們不能否認新山學長的確有自殺的可能性。”
五月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安東緩緩地搖著頭,禮子則趴在桌子上。而優佳,面無表情。
新山自殺?老實說,伏見並沒有預期到會有人提出這個假設。不,說他沒有預期其實並不是正確的說法。當伏見擬定殺害新山的計劃時,他也想過偽裝自殺的手法,但是在檢討整個計劃的當下,他放棄了這個念頭。
伏見畢業之後只跟新山見過幾次面。他既不知道新山是怎麼過日子的,也不知道他心中有什麼煩惱,那麼他就不能肯定新山突然自殺的舉動會不會顯得不自然了,搞不好他還有什麼絕對不會自殺的理由呢。如果在狀況未明的情況下就偽裝成自殺,也許反而會引起懷疑。伏見不想自找麻煩。最近毫無理由的自殺案件似乎不斷地增加,所以也許警方是可以接受這種結論的。然而,如果要賦予自殺的行為某種說服力,那麼也許就得偽造遺書,還得為他為什麼特地跑到東京來自殺找個正當的理由才行。偽裝的部分越多,結果就越可能出現破綻。
與其要冒這種風險,不如佈置成意外的樣子還來得輕鬆許多。任何人都無法預期意外事故什麼時候會發生。只要擁有發生意外的環境,警方應該就不會起疑吧?譬如就像冬季經常發生的一氧化碳中毒死亡的情形一樣。
總而言之,在來這家民宿之前,伏見已經放棄了新山的自殺說了。所以,對於石丸在這個時候提出自殺說一事,他頗感意外。
自殺說雖然也是個有力的假設,不過卻無法獲得確認,因為說服力不夠,頂多只能達到跟突然得了重病的假設差不多的效果,所以眾人也沒有再針對石丸提出的自殺說有更進一步的討論。遺憾的是,自殺說並沒有拖延多少時間,不過卻具有讓大家深信“至少不是被謀殺”的效果。所以,應該也可以給予一定程度的評價吧?
看看時鐘。新的一天已經到來,現在是十二點四十分了。距離新山的心臟停止跳動已經過了七個小時又五十分鐘。在安東等人看來,時間應該從眾人解散的下午四點開始算起,所以應該是過了八個小時又四十分鐘。事已至此,應該再也沒有人會贊成當初伏見所主張的新山是因為服了安眠藥而熟睡的說法吧?就算新山昨天晚上從北海道趕到東京,又跟石丸喝酒而造成睡眠不足的說法也說不過去了。新山並不是在睡覺,而是因為別的理由而出不了房門,姑且不說是意外還是生病,或者是自殺。接下來的問題就只剩決定什麼時候破窗而入了。伏見從一開始就知道進入六號房確認新山的狀況是無可避免的必然結果。他必須仔細思考的是現在適不適合採取行動。
再多給我一點時間——伏見這樣判斷。只要再拖延一點時間,不論多少人進房間去都無所謂了。
“如果是自殺,我們要怎麼辦?”伏見表面上帶著凝重的表情說道。
“石丸有什麼想法?”
“當然是進房間去確認。”石丸毫不猶豫地說道。“這個時候根本不用去考慮時間的問題。保全公司不是二十四小時隨時待命的嗎?現在就立刻打電話,要求他們切斷保安系統。”
“沒錯。”五月表示贊同。“萬一真的是自殺的話,就算我們想到了這個可能性,卻沒能即時做確認,日後可能會產生很多問題吧?”
“有道理。”伏見也點點頭,假裝同意這個說法,然後他轉向安東。“那麼,如果真的要他們切斷保全系統的話該怎麼做?安東,你說呢?”
“啊,這個嘛——”安東有點猶豫地回答道。“基本上就如石丸所說的,打電話跟簽約的保全公司聯絡,請他們切斷系統。”
“那就趕快打電話吧?”石丸幹勁十足似地說道,伏見卻制止了他。
“可是,其實並沒有這麼簡單的,對吧,安東?”
“啊?”石丸將視線移向安東。安東帶著深感困擾的表情點點頭。
“事實是如此。再怎麼說,這都是事關保全的重大問題。在沒有確認身份之前,光靠一通電話是行不通的。打電話給保全公司之後,負責人會先過來,等到負責人確定打電話的人就是簽約人之後,再跟公司的總部聯絡。而總部接到通知之後,才會切斷這裡的保全設施,然後我們才能破窗而入。”
“這樣要花多少時間?”
“我沒有連絡過,所以詳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