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看到“世界之窗”的招牌後,我停下來,對照了一下門牌號碼,就走進去。
網咖不大,只有三排電腦,櫃檯後面坐著一個小年青,正在電腦聊天。我有些猶豫,不知道如何是好,好在那小年青正聊到興頭上,並沒有立即停下來招呼我,我有機會打量在一臺臺電腦前面“埋頭苦幹”的腦袋和臉蛋。他們大多是十幾二十幾歲的小年青,所以當我眼睛轉到左邊角落一張電腦檯時,我馬上認出了已經是人到中年的老同學。
“喂,喂,先交押金!”櫃檯後面的小青年終於看到了我。
“哦,不,”我用手指了指李建國的方向“我找老朋友!”
“你找張風呀,那你去吧。”小年青接著聊天去了。
我向李建國走去,正想伸手拍他肩膀時,他抬起頭,我們兩人就這樣你眼看我眼的瞪了好一會。建國唯一沒有變的是他臉上的那副目前大多眼鏡店早已經不再出售的白塑膠框的眼鏡。他不但老了,而且老得有點不象樣子,前額已經禿了,後面的頭髮也稀稀落落的胡亂貼在腦袋上,面板由於缺乏鍛鍊既蒼白又幹燥,好象過期發乾的白麵包。他一雙小眼睛透過厚厚的眼鏡鏡片 象蛇一樣盯著我,好一會才開口:“你找我?!”他邊說邊朝我身後以及門口掃視著,結結巴巴地問:“你該不是來逮捕我的吧?”
我苦笑了一下,在他後腦勺上輕輕一拍,“你做什麼壞事了?我為什麼要逮捕你?再說,我自己都是盲流一個,有什麼權利逮捕你呀。”
“你等一下,讓我交代一句,我們就走!”他有些高興,轉身趴在電腦上霹靂啪拉打起來,我注意到他旁邊的電腦上放著的快餐合,以及一隻一看就知道使用過多次的礦泉水瓶。不一會,他結束了打字,站起來,挽住我的手,向外面走去。可能是身體虛弱,也可能是坐在電腦前太久的緣故,李建國的步伐不穩,有幾次我都順勢扶住他。出到網咖外面,他好象還不放心的樣子,東張西望了一陣,然後才輕鬆地打量起我來。
“楊子,我還真被你嚇壞了,以為你來逮捕我的。”
我假裝生氣地搖了一下他,“你也太那個了吧,老同學,我是那麼無情的人嗎?就是要逮捕,我也會躲起來,讓手下的人逮捕你呀。”
我們兩人都開心大笑起來。小江西大概是呆在網咖裡時間太長,乍一出來,又這麼一笑,眼看眼淚就象斷線的珍珠一樣流下來,“十幾年了,還是第一次看到老同學。”他取掉眼鏡用袖子擦了把眼淚,之後兩隻手緊緊握住我的手。小江西李建國在學校給我印象最深的就是他老是微微擰緊的眉頭和沉默寡言一副沉思的樣子, 現在好象也沒有多大變化。
隨後我們找了家小餐館坐下來,點了幾個小菜,要了一瓶當地的燒酒。服務員把酒拿過來,給我們斟滿,我們端起酒杯,兩人都欲言又止,結果我們先默默幹了一杯。再次斟滿酒後,我們相互看著,不知道說什麼。我正在想如何開口時,小江西倒先說話了。
“我想你會找到我的。。。。。。-”
“這些年你都好吧?”我關切地問。
“你看看我這樣子,就知道了。”他靦腆地自己把自己打量了一番。
“那些事情是怎麼回事?”我低下頭品了一口酒,“就是你告訴田海鵬的那些事。”
“唉,你不會信吧?!沒有想到還是傳到你的耳朵裡。”李建國也獨自品了一口酒,迷起眼睛苦笑起來,“我畢業那會一心想到國家安全部,可是沒有名額了,分配也耽誤了,後來只好回到江西經貿委。”
“你大概不知道,經貿委比安全部在現在的大學生中根本不可相提並論。經貿委油水大著呢,國安部只是站著進去,躺著出來的地方。”我提醒他。
“我知道,還用你提醒。可是,唉,我就是提不起勁呀。到了經貿委後,我被分派到紡織工業局牛仔布製品出口部。你以為我不知道嗎,世界上百分之八十的牛仔布是由中國生產的,控制牛仔部出口指標就是掌握了印刷鈔票的機器!可是,哎,都怪我當時年青氣盛,第一天上班就洩氣了。那天老科長把我叫到科長辦公室,笑眯眯的對我說,呵呵,新分配來的大學生,還是學國際政治的,一定有國際眼光吧。好好,讓我考一下你,我們出口到美國和澳大利亞的女裝牛仔褲有什麼不同?
“我想,澳大利亞以前是英國的殖民地,現在屬於英聯邦,所以跟英國貼得較緊。後來英國衰弱,勢力從亞洲漸漸退出,美國反而如日中天,所以勢利的澳大利亞又漸漸向美國靠攏,這樣就形成了目前澳大利亞在政策上特別是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