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什麼來歷,比起韓嫣鄧通竟也是不遑多讓!”
蘇妄言道:“一擲千金,那必然也是家累千金,大約不是豪門便是巨賈罷!”
夜明生又問:“請問大公子,像這樣的人家有多少?”
蘇妄言回答:“有錢的經商人家多得很,可這些經商人家往往越是有錢越是把錢看得緊。像這樣不把錢當錢的,大約不過十之一二罷了。”微一沉吟,又道:“若是武林中人,那便只有天下堡、江南鹽幫、塞北牧場、南海蛟王,以及幾個有名的世家罷了。要再不是,那一定便是出自官宦人家了。”
鐵腳棠插嘴道:“這麼說來,應該好找才對啊?——那女子是川中人士,出自豪門,嫁到東北,有兩個孩子,還個寡婦——把這些條件都加在一起,符合的人應當不會多過十個指頭,就是一個一個的去找,不消一年也就找到了。”
夜明生冷笑道:“要真是這麼容易就好了。三哥朝思暮想了三十年,難道這點他都想不到麼?話已至此,我也就不瞞你們,老三當年可是連唐門都闖過了!就是不見人,三十年來,一點音信都沒有。”
眾人相顧駭然。
鐵腳棠喃喃道:“老三為了找她連唐門都敢闖,難道真的連命也不要了麼”
隔了一會兒,韋長歌才低聲吟道:“來是空言去絕蹤,更隔蓬山一萬重——那女子如此特出,應當十分好找才對,花三爺找了這麼多年了,怎麼還是杳無音信?”
夜明生搖頭不答。
蘇妄言笑了笑:“人海茫茫,碧落黃泉,要找一個人哪裡那麼容易?也許要找的人與你就只有一牆之隔,可你又怎麼能知道?”
韋長歌怔忪許久。
終於一笑,道:“不錯”
又問:“妄言,你覺不覺得這女子說的話有些古怪?”
蘇妄言點頭道:“嗯,她說世道渾黑,聽起來,像是受了什麼不白之冤,無處申訴。”
韋長歌嘆道:“這麼一個光彩照人的女子,真不知她有些什麼冤屈,才會說這樣的話”
“這件事花三爺想了三十年尚且不明白,我們這幾句閒談又怎麼弄得明白?”天色已近正午,蘇妄言起身笑道:“花三爺的事,我們一定盡力,不管查到了什麼線索,一定快馬通知各位,請放心!”
六醜會意,一齊起身告辭。
韋蘇二人將六醜送到廳門,六醜又再道謝,這才出門去了。無是非慢吞吞地走在最後,不時回頭望向蘇妄言。
蘇妄言走上去,輕聲道:“你有事要跟我說麼?”
無是非狠狠點頭,又回頭看著走在前面的幾個兄弟。蘇妄言回身看了韋長歌一眼,韋長歌會意,微一頷首,快步趕上六醜幾人,說了幾句閒話,陪著走在前面。蘇妄言低頭看著無是非,微笑道:“好啦,你幾個兄弟會在天下堡門口等你,你有什麼事要跟我說?”
無是非怯怯一笑,“道”:“我跟大哥,二哥說了,他們都不信我,說我多心——那村子真的有古怪!”
蘇妄言道:“那村子怎麼了?”
無是非不住比手劃腳,“說”道:“那村子裡有個寡婦搬走了。”看蘇妄言一臉茫然,又道:“我們避雨的地方,就在那寡婦家的屋簷下。可三哥死後,我帶著大哥他們再去那村子,那寡婦就搬走了。”
蘇妄言沉吟道:“就是棠二爺說的那個改嫁了的寡婦麼?普通人家丈夫死了妻子改嫁,那也是常事,也許真的是巧合”
無是非有些著急,他連連搖頭,急急“道”:“三哥跟那女人說過話!”
蘇妄言一怔,竟也用手語問道:“他們說些什麼?”
無是非“道”:“三哥要我先走,說他要問那寡婦什麼事,隔得遠,三哥背對著我,我沒看見他說什麼不過那寡婦聽了三哥的話就神色大變,幾乎是驚惶失措。她好像說了句什麼‘那就是我的孩子’,又慌慌張張地說‘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接著就摔門進去了,——隔得遠,我也沒看清楚”
他正說著,不經意看見蘇妄言的臉色,嚇了一跳,頓時停下了。
蘇妄言愣愣地站著,蹙起眉頭,想了片刻,又追問:“她還說了些什麼?”
“沒什麼她就只是不停地說她不知道”
“那個寡婦是不是二十八九歲,穿著桃紅小襖、月華裙,翠眉鳳眼,很有幾分姿色?”
他每問一句,無是非就點一次頭,他問完了,輕輕嘆了口氣:“原來是她麼”
無是非迷惘地看著他。
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