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娜說。“不管是什麼,聽起來真讓不舒服。”
“她是個女妖。”得汶說。塞西莉嗤之以鼻地說:“這是新聞嗎?下次你就會聽我的了,得汶。我可能沒有魔力,腦子裡也沒有聲音,可我知道一些事情。”
馬庫斯點點頭,說道:“自從我們上次在地獄裡繞了一圈,我一直在圖書館裡研究魔鬼學。一個魔鬼以女人的身形,能讓男人產生夢魘,並透過這種方式征服別人。不過,這種魔法沒法用於女人,事實上,女人們對她們會有直覺上的不信任。”
“那可以解釋我們對她的感覺。”艾娜說。
馬庫斯笑了。“還有件事兒她可拿我沒辦法。自從我遇見她,我就一直做和她有關的夢。莫嘎娜來到我的房間裡設法引誘我。”
“嗯,”得汶承認,他不看塞西莉,“我也是。”
“可我是同性戀,得汶,”馬庫斯說,“當然,她不知道。她想讓我迷戀她,就像她對你、D·J、愛德華,現在是羅夫一樣。可對我她失敗了。”
馬庫斯看上去對自己相當滿意。“我沒反應使她很生氣。我做的關於她的夢一晚比一晚糟糕。我開始看她發洩她的挫敗感。我看見那雙溫柔的眼睛背後的邪惡。”
前面的門鈴響了。他們都跳了起來。塞西莉透過窗子看了看,說,D·J到了。她開啟門,他們紋著身的、倔強的朋友進了客廳,D·J走路晃晃蕩蕩,看起來似乎幾晚都沒睡好了。
得汶迎上前去。“你好嗎,老兄?”
“從籬笆上往下跳時颳著了,屁股有點疼。”他說。
他們坐在壁爐旁,開始商量起來。
儘管真相已經明瞭,可沒有能拿出太好的主意,得汶此時也變得更急躁了。熱量和壓力正以極快的速度積累著,聲音也一再地對他說,就像故事《迷失太空》裡沉默的年老的機器人一遍又一遍地說著:“危險!危險!危險!”
“好的,”得汶控制著恐懼說,“這就是我們面臨的形勢。羅夫現在沒參加我們的討論。他無法幫助我們,亞歷山大已經變成了臭鼬。我們不知道我們該怎樣把他變回來。格蘭德歐夫人和他弟弟正在樓下和他們的母親在一起,做著只有老天才知道的事兒。我肯定伯爵恩正和伊茲貝爾這個叛徒在一起做事。這就把我們丟在這兒了,讓我們自己去保衛地獄。”
“我感覺我聽見媽媽叫喊了。”艾娜小聲說。
得汶看著她,“你們自己應該離開。你們全都走,你們沒必要全都處在危險中。”
“我們留下和你在一起,男的留下,”馬庫斯說,“對不對,D·J?”
D·J猶豫了一下點點頭。
塞西莉幾乎要哭了,“我這個瘋狂的家庭!在這個房子裡就有這麼可怕的魔鬼,我真感到難過。”
“看,”得汶說,“在你們所有人明確地決定做任何事情之前,我得告訴你們,我看到的一個場景。我戴上我父親的戒指時,他給我看的。”
他們都睜大了眼睛看著得汶。
“在這個場景裡,我開啟了地獄。我是被伊澤貝爾強迫進去的。魔鬼接管了這房子,把它毀了,“他聲音沙啞地說。“你們全都被殺死了。”
“我們全部?”艾娜問。得汶點點頭,“我看見你們所有人了。都是死的。”
朋友們都靜下來了。D·J站起來走到窗前,向外看著下面的懸崖,他能聽見那裡傳來的浪花猛烈撞擊的拍岸聲。
“我不會怪你們任何人離開的,”得汶說。
馬庫斯專注地看著他,眼睛閃著光。“我不離開你,得汶。”
艾娜在哆嗦著。塞西莉的胳膊摟著她。
D·J轉向他們,他哭了,得汶震驚了。D·J,玩世不恭的D·J,流淚了?
“對不起,”D·J說,“我不想做,可她在我的腦子裡,她讓我做的。”
得汶站起來向他走過去。“讓你做什麼,D·J?誰?你和誰說話?”
“對不起,”D·J抓住得汶的手。“請原諒我,我愛你們所有的人。我從來不想做任何傷害你們的事———”
“告訴我你做什麼了?D·J?”得汶大聲喊道。
“我把它們領到這兒來了!領它們到這兒了。太晚了?”
突然,夾著玻璃碎片的大雨從窗外吹來,鋪天蓋地地灌向整個屋子。五個朋友趕緊衝到沙發和椅子的後面躲起來,可沒人免於傷害。粉碎的玻璃伴著可怕的尖叫聲刮進來,風大得足以將站在角落裡的盔甲吹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