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小東北一回來就大肆的沖洗車子,就好像車子上有什麼洗不乾淨的東西似的。
大東北覺得奇怪就問了他。
小東北神色略帶憂傷的告訴他,說出了事情的起因。
原來,孕婦是去縣城檢查的,可能是長途跋涉和顛簸,孕婦在三輪車上喊肚痛。小東北從沒有目睹過女人生了孩子的場景,卻在這一次親眼目睹女人生孩子的整個過程。
簡直慘不忍睹!那血就像水,一股股的流。女人的丈夫,急得滿頭大汗,束手無策。女人捂住肚子苦苦大叫,男人跪伏在地,除了求小東北再把他們倆拉到縣城外,沒有別的辦法。
小東北害怕啊!他平生最怕看見血。在看見女人哇哇大叫時,哆嗦著兩條腿不敢靠近,要不是車子是自己用幾十塊鈔票和身份證作抵押,他早就逃之夭夭遠離這對夫妻了。
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地。小東北除了冒出想扔下這對夫妻的念頭外,別無他法。
最終,小東北狠心讓這對夫妻下車。也沒有敢要對方付錢啥的,就不要命的蹬車逃逸返回暫住地。
生性耿直的大東北乍一聽小東北的話,頓時火冒三丈。大罵他沒有道義,沒有責任心,居然做出這等違背良心的事情來。
小東北覺得自己真他媽的冤枉,在送這對夫妻時。耗費了全身的力氣不說,還把車子搞得髒汙不堪。無論他怎麼沖洗,車子上的血汙就是洗不乾淨。這還得被一向照顧他的大東北鄙視,惡罵、看不起。
大東北在詢問清楚那對夫妻所在地之後,顧不得多說什麼。就趕緊的推車出來,急急忙忙的去找他們,心想的是,可以彌補小東北犯下的錯誤。
當大東北好不容易找到那對夫妻時,妻子已經流血過多在耗盡全部力量,生下一個男嬰之後就死亡了。他把這一家三口,送到他們的家時,已經是凌晨兩點正。
文儒書生的家,條件還算不錯,在當地也是首屈一指的殷實戶。死亡的媳婦,被安置在一間空屋子裡,她慘白色的面龐殘存下生產時的痛苦,烏黑色長長的髮絲,溼漉漉的黏在額頭上,未閉半散開的眼眸,似乎在哭訴自己宿命的不公平。
就因為,重男輕女的觀念在婆婆腦海紮根,婆婆嚴令兒子一定要媳婦生一個帶把的,否則就要他休妻重娶。就因為這樣,文儒書生帶著妻子一趟趟的去縣城檢查,一次次的墮胎,直到最後一次檢查到是男胎時,才鬆了口氣
【002】見死不救的下場
因為一次次的墮胎,一次次的懷孕。女人的身體,損耗過度,所以才會發生在孩子早產時大出血死亡事件。
小東北一宿沒有睡好,他一輩子都無法忘記在離開那對夫妻時。從女人原本無力的眼神裡,投射出來怨恨和憤怒的目光。
他躺在被窩裡,翻來覆去睡不著,此刻倒是希望大東北可以及時把他們送到縣城去。縣城有醫院,女人就可以得救,這樣就可以減少因為棄之不顧他們,而受到的良心譴責。但是想到那血糊糊的場面,另一個近乎絕望的想法冒出腦海。
那就是這個女人絕對死了,如果她死了,但願她的魂魄不要記住自己的樣子,早早的去投胎好了。小東北好一陣胡思亂想,為了讓自己儘早睡去,儘量的去想些無關的事情。
然後眼睛一閉,那雙眼睛就仇視著他。似有似無,她冷幽,悠長的聲音好像在說:“本來你可以幫助我的。為什麼要丟下我?”睜開眼睛後,渾身冒出密密匝匝的冷汗。摸索著起來,想抽支菸,卻因為他的斤斤計較,不願意讓大東北佔便宜的心態,身上沒有菸捲。
捲了被子,緊緊的靠近牆角。這樣,讓他感到安全了很多。死寂般的夜,連平日裡熟悉不過夜蟲子的叫聲似乎也在為他嘆息。
小東北忽然很想大東北在身邊,好讓自己不是孤立的。窗外貌似颳起了大風,他正準備起來去關閉窗戶,風囂張的刮動力,把窗戶吹得‘砰’一聲大響相互磕碰著。連同樹葉和一股陰森森的氣息。一下子躥了進來,驚得他渾身一顫,一種不可抑止的恐怖感觸,毛刺刺的鑽進意識裡。
努力剋制恐懼,一步步十分謹慎的移動到窗戶邊。就在他關上窗戶的一剎那,他聽到女人的冷笑聲。‘哼!’聲音很清晰的鑽進他的耳膜,很真實而且充滿怨恨。
小東北蹭蹭的爬上床,拉住被褥包裹好自己。心裡說;完了,她進來了。外面的風忽然停住,可是在他的身子的前後左右,一種肉眼不可見的血腥氣息,濃幽的充徹在每一立方米的空間裡。
他不敢探頭看外面,因為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