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奎閉眼,極力抗拒汙穢進入眼界,可是卻有一種很詭異的感覺侵進大腦。這種詭異的感覺,好像一個私語者,在耳畔竊竊私語細細的傳輸著,一件無人知道的秘密給他。
男人繼續痛苦的關注著另一間屋裡傳來的喊聲。
鍾奎只能給男人保持一定的距離,在他和男人之間好像隔著一層薄冰。這層薄冰因為他的進入,會在瞬間碎裂。
女人嘶叫的聲音,完全可以摧毀一個人堅強的意志。聲音裡充滿對生的渴求,對這個充滿人性冷暖世界的絕望。這個空間就像一座孤島給外界失去了聯絡,沒有人來救助兩個不甘心的生命。不應該是三個,女人是在生產中
女人是母親聽著一聲聲催人淚下的嘶叫,他猛然想起曾經出現在視線裡兩次的女人。人是情感豐富的動物,這種情感是繁衍生息代代相傳,那麼自己也不例外。
既然這樣,他應該是有母親的,並不是什麼墓地所生的孩子。
鍾奎感受著這種生與死的極限,渾身僵直般顫慄著。忽然他有一種衝動,這種衝動就是想衝進房裡,救出那個可憐被惡鬼糾纏的女人。
可是那個時候他不在這個環節裡,倘若衝進去,後果會怎麼樣?就像黑白無常哥倆說;‘世間事,一切皆有定數,不能強求也不能忽視。’
究竟什麼事是不能忽視,什麼事是皆有定數?他痛苦的想塞住不停往耳膜傳輸進的鬼祟資訊。十指死死扣住牆壁,這種景象跟他曾經在墓穴裡求生存的感覺很相似。
一點點,一寸寸,鍾奎丟擲一抹視線,終於看見屋裡的女人女人渾身被血染紅,被汗水搞得溼漉漉的頭髮無力的耷拉在額頭。一枚鮮豔的紅色髮卡,懸吊在幾根髮絲上微微顫動著。
一個渾身長滿眼珠子的惡鬼,趴伏在女人身上往她肚子裡入侵
“孽障!”鍾奎大叫眼前一切消失
因為不見了鍾奎,冉琴感到好奇怪。她看著癱倒在地半死不活的假和尚,從腰間摸出銬子,咔嚓一聲把這廝的手給銬住。
就在這時,身後傳來腳步聲。驚得她神經質的驀然回頭,看見鍾奎從暗黑的角落走了出來。
看見他,冉琴心裡突然有感覺到輕微的震撼。是什麼感覺?她一時不知道,反正在看見這個男人安然無恙時,惴惴不安的心不在慌亂。
在送冉琴和押解假和尚去公安分局的路上,鍾奎給她講了一個故事。
在幾年前,103室發生了一幕慘劇,故事的主角是一位返城知青。
知青攜帶身懷六甲的妻子返回闊別數載的家。
可是他沒有想到的是,妻子是有身孕的,隨便搬家和挪動都會出現意想不到的情況發生。
最可悲的是,知青的妻子是死在,父親那枉死怨念形成的惡鬼迫害之下。
知青和父親的故事,鍾奎不知道但是從怨念產生的效應,他敏感到一定不是什麼好故事。
冉琴默不作聲的聽著對方講述的這個,讓人毛骨森豎的故事。她很同情故事裡的男女主角,拉長的身影,被鬼祟的冷風吹亂,腳步沙沙之中偶爾傳來倆人的嘆息聲。
眼看要到局裡的宿舍區,冉琴忽然止步,一雙晶亮的眸子深深看著鍾奎問道:“你可以看見那個世界的人?”
鍾奎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
“你為什麼沒有把那一車人救下?”
鍾奎吞了吞唾沫,艱難的說道:“不是我不救,是救不了。”
“為什麼?你不是有能力看見嗎?你既然可以救我,為什麼不救出他們?”
“這是自然迴圈規律,我不能破壞。”
冉琴憋氣,蹙眉道:“你告訴我真實情況吧!我是不是也是自然規律應該死的一個?你救出我,是不是就破壞了自然規律?”
“不是,你在之前幫我,我必須還了你這個情。”
“不明白。”冉琴無語。
“好了,以後你會明白的。還是想想怎麼來圓這件案子吧!你可是立了大功的女警察。”鍾奎岔開話題道。
“怎麼圓?我告訴他們,你是捉鬼先生,可以進入另一個世界看見人類不能看見的景象?”
“噗!別賭氣,明天你帶上幾個人去殯儀館,會有所收穫的。”鍾奎黑亮的眸光在路燈的映照下,閃爍灼灼光芒。
“你”
“什麼?”
【145】 髮卡和眼珠
“沒什麼,我進去了。”冉琴押解著假和尚走到門口,再次扭頭看了一眼鍾奎,大踏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