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我沒有招惹你吧!你怎麼打我?”
“滾犢子的逆子,這也是你玩的事,這可是老祖宗的畫像,你~你想氣死我是不是?”這真的是要命啊!鍾明發心裡是一顫一顫的,老祖宗這副畫像自打他的老爹在世就掛在這堂屋,每天是三炷香供奉,不敢有半點差次,沒想到被一毛孩子給撕毀了,這還了得!
鍾明發這個氣啊!簡直可以用氣沖斗牛來形容,孩子不能重責。畫像撕毀,眼下不知道會不會招惹來厄運。
看著老爹氣得一張臉變得十分的陰霾,鍾奎明白自己闖禍了,他不安的側動一下身子。努力的從腦海裡搜尋老爹最喜歡的話想來安慰他,更或者是想為了自己開脫錯誤。
“嗨~爹,人不是有三急嗎?你看拉屎有算一急不是,所~以。”
鍾明發怒意未消,扭頭看著鍾奎臉蛋上那印跡著紅得刺目的五根指印,不由得老淚縱橫哭訴道:“作孽啊!我怎麼就撿了你這麼一個寶”
鍾奎定定的看著老爹鼻涕眼淚的流在臉上,同時也認真聆聽老爹哭訴的話。
哭訴著的鐘明發突然止住哭聲,瞥看著鍾奎那對精靈古怪的眼珠子,他心裡罵娘道;孃的,該打,該打,差點就把真相給捅出來了。
看著孩子那一對玻璃珠似的眼睛,他鐘明發第一次心裡發虛,害怕這孩子尋根問底。他掩飾性的苦笑一下,伸出糙手輕輕撫摸了鍾奎一把滾燙的面部,逐起身順帶把他拉起來。
“爹下回趕集,去買草紙,你以後可不許再打老祖宗的主意。”
“哦!”不知道是剛才鍾明發哭訴的話,引起鍾奎的不開心,還是那一巴掌委實打重了,孩子有點嫣嫣不快的模樣。
鍾奎沒有哭,右邊臉上滾燙滾燙感覺就像高出左邊臉一寸似的,讓他很不舒服。
這件事發生之後,鍾明發想要到一個人那去說說心裡話了。那個人給這副掛在堂屋的老祖宗,同樣重要。只是在拾到鍾奎之後,來往的次數就少了許多。
黃昏過後,鍾明發在村頭代銷點買一斤白糖,用麻點軟紙包好,就急匆匆的往村東頭走去。村東頭住家不多,也是稀稀拉拉的有幾戶人家。
鍾明發叩開一扇搖搖欲墜的木門,屋裡立馬飄來一股帶著酸味的草藥味道。
把白糖放下,鍾明發看著那個人,恭敬的問候道:“師傅,你老身體怎麼樣?”
“唉!”一聲嘶啞蒼老的嘆息,隨即就說道:“不中用了,就只能等黑~白來提魂了。”
“師傅可別這麼說,你老身子骨還硬朗呢!”
“說吧!今天來找我有什麼事?”
聽師傅的問話,鍾明發微微一怔,話說,師傅老人家的眼疾造成他雙目失明已有些年頭了。眼明心亮真心的不錯,要不然師傅在他一進門就直奔話題。眼睛失明對一輩子從事斬穴的斬穴人,是致命的傷害,他不能幹活了。也就是這樣,他才成為師傅唯一的衣缽傳承人。
【004】 師徒情深
瞎子師父眼瞎心卻明鏡般敞亮,鍾明發這個徒弟對他不是一般的好,他也知道現如今世道混亂。人心難測海水難量,老了老了,能有一個徒弟照顧,也算是上輩子修來的福分。
每一次鍾明發來都會忙活好一陣子,裡裡外外的拾疊那是肯定的,完了還得給師傅抹一把身子。
給師傅弄弄清爽,話題也出來了。師傅鼻翼貪婪的嗅聞著,鍾明發洗乾淨還帶有一股皂角樹味道的衣服,吸吸鼻子開口說道:“你來看師父,想問孩子的情況吧?”
“師父明鑑,逆子今天闖禍了,他居然~居然把老祖宗的畫像給撕毀去擦屁股”
師父眼皮緊張的眨巴一下,爾後慢條斯理的說道:“一切自有天數,舊的不去新的不來,你也別糾結這件事。再說了,這孩子來得詭異,不是災星,就是福星。”師父蠕動乾煸的嘴唇,努力鼓動著凹陷的眼眶,貌似很想看看坐在他身邊的徒弟,卻又無奈的嘆息一聲,繼續說道:“想想看你是在大光亮的月光下,撿到的他,那座墓地也表示不是惡人的墓穴,算算看他呆在你身邊已有數載,你沒有出什麼大事,村落裡也沒有異常狀況發生,看來他應該是福星來的。”
鍾明發來的目的就是想尋一個心安理得,師父是長輩,他的話怎麼說也是有道理的。既然師父老人家說這孩子不是災星來的,他的心裡就稍微安穩了一些。
“這孩子,來歷神秘很招惹是非,他日必定惹來災禍。”師父抬手摸捻著光禿禿的下巴,老人面龐那溝壑縱橫的皺紋,就像老樹刻畫的年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