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刺激
這或許只是一場夢。
貝歆淼閉上眼睛,他希望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一切都能恢復平靜。
從生到死,是一個不可逆轉的過程。
地球上的萬物,數億年的歷史,從沒有死而復生的先例。
而如今,他卻把所有不可能都經歷了一遍——曾為殭屍,而今又要復活。
不。
這些都說不通。
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是在一個陌生的房間。他猛然驚覺,他竟然睡了過去。
在那樣震驚與激動之中,他輕而易舉地睡著了。而醒來後依然覺得困頓不堪。他曾一時聽不到自己的心跳。摸到胸膛才感覺到那一分鐘一次的微弱搏動。
不知時間過了多久,是否已快到一天的盡頭。池央的話還在耳邊——他要在一天之內讓心跳加快。
可他卻發現自己越來越虛弱。痛疼感一刻不停地襲擾著他。他不得不檢查身體各處,尋找那些痛疼的來源,竟發現越來越多未知的傷口。他已很愛惜這具早已朽死的身體,如今卻知道他依然讓自己傷痕累累。
他想到,如果復活,就再不能像從前那樣無所顧及了。那算是做為殭屍的好處嗎?
可是如果復活,他就可以品嚐美味,擁有生活,感受歡樂。
他應該把此刻的痛疼看成是生命的代價嗎?
就像出生的過程,
在鮮血與痛疼中,生命才顯得那樣鮮明。
度過痛疼就會迎來生命最燦爛的時光。人們為何要不盡情歡笑,揮霍天賜的生命。
然後他又不知如何地睡著了。
再次醒來,卻是躺在一張雪白的長方形臺子上。他所處的房間,四周掛著白色的圍簾。一張醫用的器械架立在不遠處。托盤裡放著醫用棉。他看向自己的身體,竟纏滿繃帶,有人幫助他處理了那些舊傷口,幷包紮了起來,來自面板表面的傷痛因此變得能夠忍受了。可是他依然還有許多其它難以形容的痛苦——暈眩,無力,乾嘔以及此起彼伏的腹痛。
他的眼睛在房間四處打量,沒找到池央的蹤影。他想看看時間,找不到手機和鐘錶。
他用盡全力從臺子上爬起來,卻失去平衡重重地跌到地板上。
池央從圍簾後出現了。
身邊竟然跟著黃毛。
兩個人把貝歆淼抬起,重新放到臺子上。
池央意味深長地說:“我知道你現在很痛苦,但我不能給你注射能減輕痛疼的麻藥,那會讓你的心臟立即就停止跳動。比起現在的痛苦,相信你更不願意再經歷一次死亡吧。”
“為什麼?”貝歆淼虛弱到連講話都困難。“如果我已經死了”
池央把一根手指放在他的唇上:“別再浪費力氣去想這些了。現在我們要齊心協力讓你恢復。”他微微側頭看了一眼黃毛。黃毛點了下頭,上前一步握住貝歆淼的手。貝歆淼疑惑地看著他。
池央黯然地說:“那個人還沒來。我不能讓時間就這樣浪費掉。就讓他先和你試試”
“試什麼?”貝歆淼不解。
“每個人需要的刺激不同。而你,顯然需要的是”
(二更)
“你想讓他為我做什麼?”貝歆淼冷笑著問。
黃毛默然地立在他的面前,清秀而蒼白的臉上顯得麻木。“是我願意這麼做。”他在池央之前回答。
在此之前,對於黃毛這個人,貝歆淼沒有仔細留意過。相反,他極力避免去回憶他。
他們在夜店相識,共度荒唐時刻,然後分道揚鑣,本該從此各不相干。
但是此刻——在這種‘重要’時刻,竟是這個人站在他面前。或許還要付出許多來幫助他。
他第一次開始細心地打量黃毛——他有十分清秀的五官,卻淹沒在頹廢感十足的面孔下。他其實並不像他的外表顯得那麼張揚,反而很消極。他生命的活力彷彿正在被什麼東西抽走,只留還算華麗的外殼。
貝歆淼一側的下頜忽然開始痛疼,最要命的是他的頭也開始痛,彷彿腦漿在不停地晃動似的。他對池央低吼:“現在我只想讓自己好受一些!”
池央幽幽地說:“為自己努力一下吧,你只有這一個辦法。”彷彿是為了給他們創造二人空間,他揭開圍簾離開了。
黃毛在池央離開之後顯得放鬆很多,他在貝歆淼身邊坐下。曾有幾分鐘,他什麼也沒有做。
“你曾經問過我,為什麼看起來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