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部分(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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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異常,立刻引起我的警惕,鱷魚的嘴唇黏粘著青色細碎的浮萍,像剛喝了一口綠色麥片粥,舌頭還未來得及去添上唇,離我還剩半米時,我努力著把長杆兒夾緊在左臂與腰肋間,空出一隻手。

鱷魚的暗紅瞳孔,誇張的放大,以為自己的牙齒,即將為下頜的痛楚報復。可它並不知道,我腳後踩著的東西,已經被我攥在手裡。

我依靠上肢,歪挑著這隻寬吻鱷,將它身子側對甲板,這隻傢伙就像和成人打架的小孩,被按住了腦袋,拼命張抓著胳膊,指尖卻只夠摸到對方衣角。

微微向後欠身,先使鱷魚左前一隻爪子搭扒在船舷,它很實相,或者是因為下頜給鉤的格外疼,所以那隻小爪子,一旦扒抓住船舷,就如磁鐵般吸附在上面,急速分擔身子重量,緩解下頜痛楚。

見到鱷魚義無反顧,開始扭聳身子,試圖把第二隻前爪也鉤扒過來。攥緊鐵錘的手腕一抖,掄圓了胳膊,衝那墊著鼓橫舷的青黑肉爪,勁猛的砸下去。“噗滋”一聲,爪上的鱗皮,攆著血肉,從鱷魚腳骨上脫落。

“當,當。”沒等鱷魚感到疼痛後掙叫,又結結實實的補了兩錘。這會兒的鱷魚,都還沒有曬太陽,體內的血液,如冰鎮的汽水,卷著泡沫往我臉上濺。看似乾枯的爪子,沒想到一錘下去,爆裂的血肉如此飽滿。

鐵錘的最後一下,砸的有些偏斜,主要是鱷魚爪骨斷裂嚴重,殘餘的藕斷絲連之處,猛錘和船舷的金屬邊緣接觸密切,不免迸射出四碎的火星。

斷裂的前爪,被鱷魚急速回抽時,帶進了河水裡,下面的三條大鱷,像訓練有素的警犬,跳接主人拋起的骨頭,V字型大口,齊刷刷張開,宛如巨大的食人花,將這塊兒蒼蠅比例的小碎肉,竄接進嘴巴。

吃到的那隻,像初嘗人參果的八戒,沒等滋味在嘴裡擴撒,就挺聳脖子,眼球給保護膜重新整理了一下。其餘沒能搶到的,只好含著口水,更憤怒的攻擊鐵籠。

砸成殘疾的寬吻鱷,又一次劇烈的掙扭,我控制著鉤杆,及時卸掉它的力道,只要鱷魚處在凌空狀態,它的威力就爆發不出。“嘔,嘔,嗚。”鱷魚喉嚨孔中,擠出裂肺的疼叫。我用同樣的髮式,又砸掉它另外那隻前爪子。

鱷魚的體力消耗和失血,都非常嚴重,劇烈的掙扎幅度越來越小,近乎籠中滄鬼的狀態。沒了兩隻前足的鱷魚,看起來十分別扭,但對捕捉它的人,卻安全很多。

我像拔河般,雙腳蹬住船舷,左臂夾緊鉤杆兒,整個重心後仰。鱷魚的脖子,彷彿卡住船舷上吊,長長的大腦袋,拉扯到眼前,才看清上面疙疙瘩瘩的鱗皮。這時的鱷眼,不再飽含銳色,低迷了很多。好似公款吃喝的鄉鎮幹部,喝多了劣質白酒,醉醺醺地垂搭著眼皮聽奉承。

軍靴裡的匕首,不知割斷多少敵人的咽喉,刺瞎多少隻兇狠的眼睛,此時的它,猶如在呼應我空出的右手。

“呲,呲。”隨著兩聲非常柔滑的切割聲,眼前被牢控住的鱷頭上,那對紅琥珀半透明的眼珠,已被鋒銳的刀尖剜了下來,像兩塊兒果凍狀的紅草莓,順著臉頰兩側,黏滑到堅硬的甲板,摔出吧唧聲。

挖眼之苦,也許是刺激鱷魚發洩盡體內最後一絲能量的催化劑,鱷魚整條身子,像單槓上的體操迴環,粗長的大尾巴,嗖地翻甩上甲板。

來勢如棍如鞭,呼呼起風,我猛的借勢回抽,將鱷魚整條身子拽上甲板。沒等鱷魚憑藉著失明前的記憶,竄咬過來,我就如敏捷的猿猴,騰躍上炮臺,急速纏縮連線鱷魚嘴巴的繩索,使鱷魚像頭鼻孔戴有鐵環的老黃牛,服帖的栓在炮臺下兩米範圍內。

現在的鱷魚,失去了前爪,更像史前的暴龍,只是它拜跪的姿勢,又與形象產生反差。

鱷魚空空的眼窩,不斷溢位黑紅青的漿液,如悲傷過度,雙目苦出血淚的老者。雖然看不到鱷魚耳朵,但長著眼睛的人,貿然靠近的話,還是會被那張血盆大口,循著氣味兒撲上去,只不定咬下腦袋還是四肢中的哪一條。

蘆雅和伊涼,仍趴在船頭,繼續的練習射擊。她倆知道,只要我不喊話,就是足夠應付,用不找他人多事,所以兩丫頭至始至終,沒向我這裡捕殺鱷魚的混亂瞧上一眼。

我跑回彈藥庫,從刑具架子上,又砸下一根手腕粗的鋼棍,兩米半長,三十斤重。抄起鋼棍,又急速往甲板回跑,彷彿這根鐵棒,是比賽中的接力棒。

有兩個女人,捂著自己沉甸甸的胸部,提著小桶站艙門處,見我跑進跑出,嚇得有些驚慌,不住探頭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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