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還算是小心謹慎的,就說怎麼一下子要這麼多啊,那可就難辦了?你們這是去鄭州幹嘛啊?
我就繼續地一揮手,我腦子裡就猛想像地主那哥們從口袋裡掏出個幾萬眉毛不眨眼皮不動的德行,我就裝著樣子說:“俺們是回家!做了一年的玉器生意賺錢了回家,明年都不用來了!”
那女人就相信了。
河南的兄弟素來就號稱是中國的吉普賽民族,走南闖北見多識廣,幾乎是有人居住的地方就會有河南兄弟的身影,而且做各行各業都還能做出點子榜樣來。
新疆那邊,就有一批做玉石生意的河南兄弟。憑著吃苦耐勞外帶著心眼子活絡,一年下來弄出個萬元戶十萬元戶的已經是小菜了,能弄個上百萬回家,以後就輕鬆過日子的也不在少數。
估計是我跟指導員學的那口河南話比較得地道,而且模仿地主那兄弟有錢的德行也比較得形象,那女人就說一百一間房,一間還只能住兩個人,每張票原價基礎上再加上一百塊!
獅子大開口啊!行,你越敲詐得狠我越開心!
那就怪不得兄弟們下手狠毒了!
我就朝著楊可一揮手說小意思,給錢!老闆前面帶路我們上房子裡面歇歇!
一幫兄弟就呼啦拉地走進了那旅舍,那女老闆就笑嘻嘻雙眼發綠地數錢,然後就塞到了自己的腰包裡
是一個黑色的十分巨大的腰包。
後來,在我們離開那旅舍才不過幾分鐘、剛剛走到一條橫街上的時候,猛地就聽見有個女人的聲音用那種爹死娘嫁人的腔調在喊。
來人啊我的錢啊抓小偷啊天殺的啊
這個,話還是要說清楚!我可是一軍爺,我穿著軍裝的時候是絕對不鼠竊狗偷的!所以那女人哭著喊著丟錢包了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
可是我做的事情我承認。
我們待著的房間裡面,所有的門窗桌椅板凳床鋪估計用不了幾天都要更新換代了。
說白了,經過我們這幫子兄弟用綿力一壓,還能保持內部完整的木材,真可是不多了啊
…
第72顆 列車上的農民工兄弟
…
我們那幫子兄弟本來就只有十幾個人而已,所以多出來的車票我們就都給了那些個買不著票的兄弟們。
而這麼做的後果就是我們坐著的那截車廂裡面滿滿當當有一個算一個,海陸空三軍武裝警察什麼兵種的兄弟都有了。
相對而言,我們這截車廂裡面的環境也就好多了。
當兵當習慣了,很多比較好的個人習慣尤其是衛生習慣也就養成了。而且兄弟們手腳都是比較勤快的,就算有點子垃圾之類的也是自己動手清掃,把個胖乎乎的乘務員大嬸樂得眼睛都笑一塊去了。
也就坐過來和我們拉家常。
這一說我們就明白那乘務員大嬸怎麼看著我們的時候用那麼慈祥關愛的眼神。
鬧了半天,這大嬸的兩個兒子都當兵,一個在海南一個在東北,估計今年也都能探家了。
就按照那大嬸說的,看著我們的樣子,就知道自己兒子已經鍛鍊成了什麼模樣,心裡頭高興!
而我們看著那胖乎乎的乘務員大嬸看我們的眼神,我們也就明白老爹老孃是怎麼地盼望著我們能回家看上一眼。
我們就覺著那火車開得實在是太慢了
晃晃悠悠,火車那有節奏的搖晃叫我們在昏昏欲睡的狀態到了甘肅的地界。
我已經不太記得那是哪兩個站之間了?反正是兩個要行駛好幾個小時才能停靠的站點之間,那胖乎乎的乘務員大嬸猛地就衝進了車廂,朝著我們就喊:“孩子們趕緊起來吧,前面車廂出了搶劫犯了,你們趕緊過去幫忙啊!”
啊?搶劫犯?
春運期間那可是鐵路警察兄弟們戒備最嚴的時候,車上的乘警都是雙倍配置,而且都還是比較精悍的人馬了,怎麼就不能奈何了幾個搶劫犯呢?
估計是兄弟們腦子裡面都在想著這個問題,所以動作就稍微地慢了點子,那胖乎乎的乘務員大嬸就著急了,就喊:“孩子們快點快點!那是好幾十個搶劫犯,我們的乘警都叫他們打傷好幾個了!”
我不知道是不是還有人記得某年發生在烏魯木齊到鄭州那趟列車上的群體搶劫。
我甚至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那些劫匪。
看著那些劫匪們的眼睛,我心裡卻是一點都恨不起來,甚至有一種濃厚的悲哀。
那年的春節來得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