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見楊釗笑容有幾分虛偽,便悄悄對簾兒道:“真不知公子怎麼想的,咱們三人做得好好的,幹嘛又招個人來,一看就不是好人。”
“別胡說!公子有公子的想法,”嘴上這麼說,可簾兒的心裡也著實有些不滿,前晚李清告訴她要讓這楊釗入夥時,她心裡就略略有些不快,雖然他救過公子,但只要給點錢謝過就是了,又何必讓他加入進來,那天見此人還面善,可今日再見,就完全變了個人,小雨說得沒錯,是有一些虛偽,而且說話的口氣也不是夥計對掌櫃的尊重,倒有一點以上臨下的態度。
瞅個空兒,趁楊釗將東西搬進店的機會,簾兒捱到李清身邊悄悄問道:“公子準備讓他做什麼?”
“洗碗!”李清搬起一箱棒冰,吃力地憋出三個字,一聲大吼,將棒冰扛上肩,衝簾兒眨眨眼,便大步邁進店裡去。
“李老弟,這是什麼?”楊釗不小心將瓷罐的蓋子揭下,正盯著裡面雪泥發怔。
“那便是我的當家花魁,雪泥,等會兒給大哥嘗一碗。”李清將棒冰放下,取出一副桶來遞給楊釗道:“先去打兩桶水,再問店裡借一口缸,等會兒把那些瓷碗洗淨了,你今天的工作就是擔水和洗碗。”
“擔水洗碗!”楊釗驚得張大嘴巴,下巴險些掉下來,讓他做雜役的活,這怎麼可以,“李老弟,你、你沒有弄錯吧!”
“怎麼?楊大哥已經另有高就了嗎?”李清面色冰冷,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那倒沒有!”
“那還有什麼好說的,拿著!照我的吩咐去做,否則”李清冷笑一聲道:“那我只好請你走人了!”
楊釗呆呆地望了李清半天,他沒料到這等絕情的話李清竟也能說出口,‘也罷!人在屋簷下,先忍他一忍,等以後尋到機會再說。’楊釗暗暗發狠。
他臉上立刻堆上笑容:“看兄弟說的,這等體力活自然不能讓她們兩個小娘去,我去!我去!”他笑呵呵接過水桶和扁擔,到後院尋水井去了。
給了楊釗一個下馬威,小店便正式開張,李清開始忙碌起來,先是將臨時製作的招牌,‘小李記冰飲店’的木架支在路上,這樣往來的行人無論誰都可以看見,然後又將價目表高高掛在門口,價目表頂端便是他們的王牌冰品:雪泥,每碗十二文,下來是各色棒冰二文一支,最後是冰水,一文一碗。
由於制蛋筒的烤爐還沒有做好,李清便以一文一隻的價錢買來幾百只粗瓷小碗,當然羊毛出在羊身上,這成本自然要攤進雪泥的售價中去,為了樹立品牌,小李記冰飲店的員工一律身著清爽的草綠色店服,二女著綠色長羅裙,系白色圍腰,圍腰上有李清親書的‘小李記’三個字,他自己卻穿一身藍色對襟衫,排扣足有一尺長,以示掌櫃身份,連坐在裡間洗碗的楊釗也穿一身綠色緊身胡服,套件白色馬甲,戴頂綠色高帽,背上和帽上也有‘小李記’三字,好在當時尚無綠帽的說法,所以楊釗戴上這頂免費綠帽,倒也怡然自得,毫不以為羞。
‘劈啪!劈啪!’紅色紙花亂綻,在空中飛飛揚揚,鋪落一地,青白色硝煙如雲霧般將整個店門口籠罩起來,鞭炮聲震耳欲聾,簾兒和小雨捂著耳朵在櫃檯上嬌笑,李清在錢罐前正襟危坐,而楊釗則跳到大街上高聲吆喝,在喜慶和熱鬧中,‘小李記冰飲店’正式開張。
李清已擺了兩天的攤,他賣的冰飲物美價廉,倒有了些回頭客,所以還沒開賣,幾個專程來買棒冰的老客尋了一圈,這才發現他們已經開店,便早早圍在門口,算是捧場,熱鬧的開張儀式引來大批圍觀者,見到紅通通、黃澄澄的棒冰被人拿出,心癢難按,也掏出兩文錢買上一支含在嘴裡,讓冰爽涼意直透心底,果然是高投入高收益,這市口確實好,排隊的人足足延到十幾丈外,開張不到一個時辰,李清面前的錢罐便已經換了一隻。
“公子,好象沒有人來買雪泥啊!”簾兒用手背上的袖口擦了汗,她只管機械地取棒冰、遞棒冰,手和腰都有些痠麻了。
“可能是價格太高,沒人肯試。”李清取出手絹給簾兒擦了擦額上的汗,兩人相視一笑,他卻沒看見,一旁的小雨低頭時眼睛裡竟閃過一絲黯然。
“老弟,要不然我再去大街吆喝兩聲?”從裡間探出楊釗的涎臉,這裡間放的全是冰,涼氣宜人,他倒不想出來了。
李清知道他的心思,沒好氣道:“這水缸要見底了,你快去擔水去!”
“公子,要不就照第一次賣棒冰的法子。”簾兒指的是免費送人品嚐,李清明白她的意思,想了想,便嘿嘿笑道:“這倒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