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步遠,官道和黑松林之間是一道土坎,長滿了荒草,在官道下面是一面斜坡。深約數百丈,荊棘遍佈、灌木叢生。
黑松林裡,五千弓弩手已嚴正以待,除了他們,還有一萬陌刀軍,他們是第二道埋伏,將截住騎兵的歸路。
一隻夜梟在山坡頂上怪叫一聲,撲打著翅膀向月亮飛去,這是目標快要進入埋伏圈地訊號。黑松林裡頓時透出一股殺氣。
李清的目光立刻變得銳利起來,他的唇線繃得緊緊的,彷彿一根能彈出最強音的琴絃。他已經聽到隆隆的馬蹄聲,並不快,但馬蹄敲打在大地上地有節奏的沉悶之聲,足以讓三里外的人都心驚膽戰。
漸漸地。他的眼睛眯成一條縫,他已經看見了,排列成五縱隊的幽州鐵騎出現在山坳的最東端,越來越近、越來越近,第一排已經從李清面前馳過,雖然他們沒有斥候那般散漫。但他們的表情輕鬆。洋溢勝利的喜悅。
李清的手已經慢慢抬起來。他銳利地目光正死死地盯著正中間一團騎兵最密集處,那裡就彷彿樹幹上的疤結。在細長的隊伍中突兀出一塊,它應該就是主帥崔乾佑位置所在,他在等待著崔乾佑地到來。
雖然連打兩個大勝仗,但崔乾佑此刻並不高興,甚至還有點憂心忡忡,他的風頭太勁,已經讓安祿山感到不安,他的連戰連勝和河東的屢戰屢敗形成鮮明地對比,所有人都沉默了,沒有人讚揚他,這就是一種無聲的抗議。
臨行前,他收到嚴莊的一封信,建議他在長安大開殺戒、縱兵劫掠,雖然他不想這樣做,但他也明白,嚴莊說的是對的,只有自毀名譽才能解除安祿山的猜忌,不難想象,如果他在長安禮賢下士、善待百姓,那他地下場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