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得不錯。”
李清輕輕地拍了拍沙盤木架,冷冷笑道:“這個沙盤我在兩年前便做好了,這一天我已經等了整整兩年。”
他忽然回頭望著段秀實,微微一笑道:“我正愁找不到一個心腹之人替我做一件大事,現在我眼前不就是一個嗎?”
段秀實立刻半跪下,手摁在胸脯上大聲道:“段秀實願為大將軍效命!”
“那好,我給你一千軍,待皇上離開長安後,你立刻進入長安。”
李清的聲音忽然變低,他眼睛慢慢眯成一條縫,眼中閃過一抹濃重的殺機,他附在段秀實耳邊低聲道:“凡沒有逃走皇子皇孫,除嗣寧王一系外,其餘之人你以保護為名將他們統統帶離長安,在半路將他們全部給我殺光,一個不留,只說是遇到叛軍流寇!”。
長安,自從哥舒翰率大軍東征後,捷報頻傳,長安市民翹首以盼,等待著官軍收復東都,將安祿山的人頭帶回來示眾,可等了幾日,再也沒有哥舒翰的訊息。
這一天早上,隨著第一批從潼關逃回地士兵出現在長安城門,潼關失守地訊息霎時傳遍了全城,長安開始恐慌起來,首先是米價,在兩個時辰內從每鬥三百文暴漲到每鬥兩千文,儘管是這樣,長安市民還是傾囊而出,瘋狂地搶購,不止是糧食,鹽、油、布匹、菜蔬,凡是生活必須品,都出現了價格暴漲,百姓爭先搶購地局面。
到中午時,整家整戶地長安百姓開始絡繹不絕地出現在長安城門,他們扶老攜幼,,或坐著馬車、牛車,或者步行,漫無目標地向西奔逃。
再到了下午,商店開始關門歇業,離開長安地人越來越多,各種關於安祿山屠城的訊息在長安各坊流傳,有人開始哭喊狂奔,一種歇斯底里地恐懼感充斥著長安百姓的內心。
這時,官府貼出安民告示,說哥舒翰的三十萬大軍正急速回援,不日將重新奪回潼關,請百姓們稍安勿躁。
告示貼出後,長安局勢回穩,米價開始跌落到每鬥千文,一些準備逃離的市民也從馬車上卸下家當,觀望局勢再作打算。
一輛馬車在數百侍從的護衛下,沿著朱雀大街向興慶宮方向疾駛,這是右相楊國忠地馬車,此時,這位大唐第一臣正倦縮在馬車一角苦苦思考對策,當然不是如何退兵,而是如何應付李隆基的責難,洗脫自己地責任。
楊國忠心中又驚又怕,驚是潼關失守,關中再無一兵一卒可以抵抗,而怕是擔心李隆基讓他承擔責任。
事實上他此時去興慶宮是不得已而為之,李隆基連下三道聖旨催他覲見,前兩道他以在街上維持秩序而躲過了,而回家吃午飯時,正好撞到第三道聖旨,這和哥舒翰的五道金牌倒有異曲同功之妙。
就在楊國忠的馬車即將駛離朱雀大街之際,一個戴著斗笠地騎馬之人正立在拐彎處,他盯著楊國忠的馬車消失,這才冷冷一笑,掉轉馬頭向高力士的宅第飛駛而去。
第三百五十九章 馬嵬坡(二)
國忠慢慢走下馬車,無精打采地向宮裡走去,居然用宣他,他又有什麼辦法?難到要他楊國忠披盔帶甲上陣衝鋒不成?
“楊相國留步!”
剛走宮門便聽見身後似乎有人在叫他,楊國忠回頭望去,只見從另一輛馬車上跳下一人,風風火火向他跑來,及近前,這才看清楚,原來是兵部尚書韋見素,只見他雙眼佈滿血絲,臉色烏黑,顯得憔悴不堪。
楊國忠心中頓時輕鬆起來,似乎有韋見素操勞,自己的壓力就少了一大半,他是兵部尚書,調兵之責,他不承擔誰來承擔?
“呵呵!韋尚書也是被皇上召來嗎?”楊國忠滿含同情地問道,可他的語氣中卻帶有一點幸災樂禍。
“相國!現在大敵當前,我們要眾志成城,為皇上想法退敵才是,而不應象你這樣。
楊國忠的漫不經心讓韋見素有些憤怒了,當初要不是他拼命慫恿皇上讓哥舒翰出關迎敵,會成今天這個局面嗎?
“我怎麼啦?韋尚書,你要把話說清楚!”楊國忠的嗓門立刻提了起來,當年無賴的本色再次暴露無遺,他指著韋見素跳罵道:“你是兵部尚書,哥舒翰出關的責任當然應由你來負,造成今天的局面完全是兵部無能所至,難道不成讓我楊國忠來擔嗎?”
“你。他,便大步向前走去。
“果然是想惡人先告狀,你走這麼快乾什麼!”楊國忠仍然不依不饒地追上去,他跟在韋見素身邊惡聲惡語道:“如果不是去告狀,難道韋尚書是想去承擔責任嗎?”
韋見素陰沉著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