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個坦率之人,我欣賞!”李泌從懷中摸出李豫的信,推給了李清又道:“我既然來尋大將軍,自然是為求援助而來,不知大將軍可有妙策扭轉頹勢。”
李清卻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用一把小刀挑開了信皮,抽出裡面地信細細閱讀起來,信的主線也是求援,但李清更關心他信中的語氣和用辭,從這些細節可以推斷出自己在李豫心中的地位。
當然,答案是令李清滿意,李豫雖然極力用平淡的口吻和他商量,但從他的用筆可以看出他地手在顫抖,而在顫抖地筆下,平淡地語氣恰恰說明了他內心的惶恐。
他將信一合,抬頭對李泌果斷地說道:“我自然要幫助楚王,否則我靠近鳳翔這麼近駐軍做什麼?”
“難道大將軍想。
李泌忽然說不下去,關中地三十萬大軍幾乎都在潼關,長安城只有一、兩萬羽林軍駐紮,他們養尊處優,哪裡是身經百戰的安西軍的對手,如果夜襲長安,那李清極可能會控制大局,可是這樣一來,他和安祿山又有何區別。
“不!應該不是這樣,李清不會做這種大逆不道之事。”停地安慰自己,可如果不是這樣,又如何解釋他現在的用意呢?
李泌忽然想起一件事,他不安地向四周望去。
“先生是要找壽王嗎?”
是的,李泌想找的就是壽王李瑁,李瑁被封為隴右道觀察使,負責全面防禦吐蕃,其實就是西域王,他人在哪裡?怎麼會容忍李清這種曖昧的駐軍。
從進軍營到現在都沒有看到他的身影,或許他在州吧!李泌放鬆下來,如果他知道李瑁就在離他不足百步的地方,不知會有什麼驚駭的表情,可惜他不會知道,因為李清不打算告訴他,儘管他們現在是盟友,但政治上的盟友就和妓女的貞操一樣,一文不值。
說到底,李清助李豫登位,不過是互相利用罷了,若他象手捧鮮花的少女一樣單純,那李豫即位後第一個殺掉之人,就是他。
帝王天生就是冷酷的,不管是誰即位都一樣。
“壽王在州收糧。”李清淡淡地解釋了一句,思路隨即又回到正題上,他輕輕的吮了一口茶,臉色漸漸變得凝重起來,“楚王真正的威脅是永王李璘,哥舒翰掌握了三十萬大軍,他一旦發難,登上皇位的必然是李璘,若我沒猜錯,他與楊國忠早有協議。”
李清揹著手慢慢走到帳門口,語調有點蒼涼而又無奈地道:“要想破這個局,關鍵就是楊國忠與哥舒翰的關係,這就是我為何率安西軍駐紮在鳳翔之畔的原因。”
歷史走了一個圓,它又回到了原來的軌跡,甚至安史之亂中最至關重要的一步,竟是由他李清來推動,這不能不說是一個莫大的諷刺。
第三百五十四章 戰爭與陰謀(四)
晚是曖昧的開始。
夜色裡,一輛馬車從西急速駛來,停在了楊國忠的府前,一名隨從拿著帖子飛快地跑上臺階,和門房交涉了幾句,門房不敢怠慢,急忙進府去稟報。
馬車內,李豫透過車窗注視著大門的動靜,目光略略閃過一絲不安,這是他第一次身涉權鬥,不知自己能否完成李清的佈局。
楊國忠的大門前停了幾輛馬車,馬車皆富麗堂皇,看得出是朝中權貴所乘,看來楊國忠正有客人,不過這正是李豫所期望,他甚至知道楊國忠接待的是誰,若沒有此人,他今晚也不會來。
“殿下,緊張嗎?”李泌在身後低低地問他。
“有一點兒吧!”李豫下意識地舔了舔嘴唇,門房去了很久,可大門處依然沒有動靜。
“要我陪殿下一起去嗎?”
“不用,我沒問題的。”是第一次,可我卻覺得自己是個老手了。”
李豫雖然自詡老手,但細心的李泌卻發現他的腿在微微發抖,心中不由一嘆,讓李豫來做放下自尊之事,真是難為他了,真虧李清想得出來。
“請轉告殿下,讓他大膽施為,楊國忠是什麼樣的一個人,天下沒有人比我更清楚。
李清的話彷彿還在他耳畔縈繞,雖然他並不喜歡陰謀,不過他也不得不承認,李清的這個策略是唯一能挽回頹勢的辦法。
這時,楊國忠府上的側門開了,從裡面走出一人,回頭拱手笑道:“相國有客就不要送了。下官先告辭。”
明亮的大燈籠下,他的臉龐被映照得很清楚,正是門下侍郎張倚,張倚原是御史中丞,一直被李隆基所器重,當年正是他地兒子和楊國忠之子爆發了科舉舞弊案,他被貶黜了兩級,但李林甫死後,他一步被提拔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