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他們出去。
高仙芝策馬上前厲聲道:“何事吵嚷?”
守門校尉認識高仙芝,急忙上前稟報道:“稟報高大將軍,安祿山的隨從要離京,可他們沒有兵部遣返令,屬下不敢放他們出城。”
這時,安祿山的親兵都尉上前怒視校尉道:“我家大帥下午去了咸陽,剛剛派人來說,他那裡不安全,所以我們要趕去護衛,這是我們分內之事,還需要什麼兵部令牌?”
“下午不是我值勤,我不知曉。”推給了高仙芝,“既然在高大將軍在這裡,我們聽大將軍的命令!”
“這個。
高仙芝忽然發現自己上了賊船,不準,會得罪安祿山,準了,又怕有人彈劾他罔故法度,著實讓他難辦,很多事情往往就是這麼陰差陽錯,若高仙芝一直在長安,他必然會對安祿山造反一事的傳聞有所耳聞,也就不會冒這個險,他並不知道這其中的厲害關係,只沉吟一下便道:“既然安帥在咸陽,確實是需要人護衛,這次情況特殊,就放他們去吧!”
“高大將軍有令,可放行!”
守門校尉話音剛落,千餘騎兵蜂湧而出,鐵蹄擊地,聲若雷鳴,從高仙芝身畔風馳電掣而過,忽然,高仙芝發現了在十幾名士兵中隱藏著
此人用黑巾覆面,但他的身子異常肥胖,正是安祿山在高仙芝一怔間,那十幾人已經衝了過去。
“不對,那人應該就是安祿山。”高仙芝忽然反應過來,哪裡是去接人,分明是安祿山離京了,離京就離京,卻做得這般詭異,而且還沒有兵部的調令,高仙芝疑竇頓生。
思量半天,他一縱馬向興慶宮奔去,擅自讓安祿山走已經犯錯,但隱瞞不報這就是錯上加錯,一般而言。倘若犯了錯,領導大多不會放在心上。下次改正便是。但隱瞞不報,性質便完全不同,這是一個態度問題。所以欺君一直是大罪。自古以來就是這個原因。
高仙芝在興慶宮前來回踱步。訊息已經傳進去了,若李隆基命他去將安祿山追回來,這可如何是好?正忐忑不安時,只見報信的太監匆匆走出來,手上還託一個錦盒,高仙芝急忙上前問道:“公公!皇上怎麼說?”
—
他太監瞥了他一眼。拉長了聲調道:“皇上說高將軍辛苦了。過年也無法和家人團聚。”
他將手中錦盒遞給他又道:“這是皇上賞賜給你地幾件珍玩,讓將軍早一點回府休息。”
高仙芝一呆,緊張的心情隨即便放鬆下來,他向太監謝了一聲,接著錦盒轉身便走了,那太監呲牙搓手。半天才望著他背影恨恨道:“連最起碼地做人都不懂,難怪會被免職。”
且說安祿山衝出城門,按照高尚之計。先向東急行數里,隨後掉頭向西往鳳翔方向疾馳而去,至此,安祿山造反地車輪最終無法被阻止。
夜已經很深了。李清坐在書房裡給女兒講解詩經。他地妻子趙簾兒則坐在一旁默默無語,丈夫原定在家一個月。但這才過了幾天,皇上一紙敕令便要將他趕回安西,她心中憤憤不平,卻又無可奈何。
這次李清回安西,簾兒決定讓李驚雁跟他去,以照顧他地起居,雖然李清沒說,但簾兒已經知道他在安西有一個女人,來源是一封信,一封語氣極謙卑地信,一個西域貴族,這件事她也不準備和丈夫挑破,
在西域戍邊寂寞而漫長,男人身邊若沒有一個女人,這對他們是極為殘酷,善良地簾兒最終原諒了丈夫,將此事隱忍在心,只要他還記住這個家,記住自己和孩子們,也就夠了。
在燈光下,女兒的小腦袋緊緊到依偎在爹爹地懷裡,想起她出生時的艱辛,想起她每次吃飯總要把自己最喜歡的炸小魚用紙包一點起來,說是要留給爹爹,淚水便漸漸湧上簾兒的眼睛,女兒又將有很長一段時間見不到爹爹,不知他們父女再見時,又該是怎麼一番情景。
這時,門口傳來管家的聲音,“老爺,邵先生來了,說有急事找你。”
“小月,你該睡覺了。”簾兒上前拉了李庭月的手腕,強作笑顏看了李清一眼,低頭對女兒道:“小月乖,爹爹還有事,咱們先去吧!”
李庭月不甘心地對父親道:“那爹爹睡覺前,可一定要來看看我。”
“會地,爹爹睡覺前一定會來看你。”李清一手摟著妻子削瘦地肩,一手撫摩女兒的頭,對她倆堅定地道:“最多二年,我們全家就能永遠在一起,不再分離。”
簾兒眼圈一紅,向丈夫點了點頭,帶著女兒去了。
片刻,一臉緊張的邵天行匆匆進了李清的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