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實也私下勸過他,可稱病不去長安,但他卻沒有采納,若李隆基真想動他,他可稱病一時,難道自立,他現在也沒有這個條件,況且此次不去,反而會引起李隆基的猜疑,一番權衡利弊,他最終還是決定赴京述職。
想到這裡,他也寫完了,李清放下筆,淡淡一笑,就算現在有人想動他,可他李清又是那樣好惹的嗎?
這時,身後傳來輕輕的敲門聲,李清回頭問道:“什麼事?”
“啟稟大將軍,有個叫李銀的人,說是你的故交,想見你。”
李清笑了笑,他知道李銀會來拜訪,就算不是不為他自己,為李林甫他也應該來,“請他進來!”他一面答應,一面迅速地將述職報告收了起來。
門開了,李銀滿臉陪笑地走了進來,連連向他拱手致歉,“適才有要緊事,失禮了。”
李清急忙笑呵呵迎了上去,拉著他地手笑道:“我以為年關將至,李銀兄跑到咸陽躲債呢!怎麼見我就跑。”
“陽明說笑了,我與內子回京探親,正好路過咸陽。”
李銀苦笑一下,他在咸陽已經住了三天了,實在有不得已的苦衷,他見李清只是隨口說說,便岔開了話題,他掃了一眼屋內笑道:“堂堂的尚書左僕射竟然住客棧,我若是縣令,知道了豈不懊悔得死去。”
李清拉過一把椅子請他坐下,又替他倒了杯茶,這才笑道:“天子腳下,最不值錢的就是官兒,況且我這個尚書左僕射只是掛個虛名,左右不過是個地方小吏。”
“地方小吏?”李銀仰頭哈哈大笑,“你若是地方小吏,那我們這些小官又是什麼,要飯的麼?”
“開個玩笑罷了!”李清笑著擺了擺手,他端起了茶杯輕輕呷了一口道:“我剛從疏勒歸來,這兩個月朝中可有大事發生?”
“李獻忠叛逃之事你知道嗎?”想改口已經晚
見李清的神色已經凝重起來,只得避重就輕地繼續道聽說,兩個月前李獻忠進攻契丹大敗,不知何故便叛逃漠北。”
李清確實是剛從疏勒歸來。但朝中之事他也並不是一無所知。比如楊國忠升官、比如陳希烈重拜左相等等他都知道,但李獻忠叛逃漠北他卻是初次聽聞,他暗暗心驚,立刻便想到了李林甫,此事將對他極為不利,難怪有傳聞說李林甫病重,原來是種因於此。
想到此,李清不露聲色道:“聽說相國病了,這幾日可好些?”
李銀搖了搖頭。隨即低頭不語,可就在這時,外面忽然傳來又快又重的腳步聲,不等親兵的喝問出聲,‘砰!’地一聲門被撞開,驚慌失措地崔柳柳闖了進來,帶著哭腔喊道:“八郎。東西不見了,是包裹、包裹不見了!”
“什麼!”李銀‘騰!’地站起來,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怒吼道:“你不就在房間裡嗎?怎麼會丟了!”
“我不知道。剛才有人敲門,可是沒人,我一轉身,桌上地包裹就沒了。”
“你害死我了!”李銀恨得一跺腳,也顧不上和李清打招呼。飛快朝房間跑去。
崔柳柳的哭聲如裂帛,幾乎整個客棧都聽得見,連熟睡地士兵也被從酣夢裡驚醒,議論紛紛,這麼晚了,主帥地房間裡怎麼會有女人的哭聲,莫非是。
“好了,你就別哭了。先坐下再說!”李清搬過一把椅子,眉頭皺成一團。那個包裹裡到底是什麼,讓他們兩口子如此緊張。
崔柳柳看見李清,彷彿看見救星一般,一下子撲進他懷裡哀哀痛哭,“李清,你要救我們啊!”斗大的粉拳捶打他的胸脯,饒是李清身高體壯,也被打得連退幾步,不由暗暗匝舌,心中對李銀同情不已。
他好容易將她拖坐下,等她哭聲稍稍減弱了,才問道:“你先告訴我,那包裹裡是什麼?”
崔柳柳掏出手絹,一邊拭淚,一邊抽泣道:“是書信!”
“書信?”李清聽得一頭霧水,又追問道:“什麼信?是誰寫給誰的信?”
“此事我來說!”柔娘,男人間的事情,你不要插嘴。”
崔柳柳不敢分辯,低著頭快步地走了,李銀回身關上了門,牙暗暗一咬,他忽然一轉身,緊走兩步“求大將軍救我父親一命!”
“不要這樣,你快快起來!”李清一把扶起他,沉聲問道:“到底是出了什麼事?”
“此事和李獻忠有關。”
“李獻忠?”李清又想到書信,他將兩者聯絡起來,忽然問道:“難道那包裹裡是李相與李獻忠的往來書信嗎?”
“是!”李銀鄭重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