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就是花子頭,整個親仁坊都是他的地盤,靠乞丐為生,每天乞丐們乞討回來,都要將手中近四成的東西分給他,就是一枚銅錢也要記帳,昨夜少年乞丐回來太晚,花子頭已經睡了,來不及交帳,但他一早就發現了少年手中有一個黃澄澄東西,便趁他不備,一把奪了過去。
“這是純金啊!”
花子頭的眼中射出狂喜之色,他有些見識,知道這隻金蛋的做工遠遠超出一般黃金的價值,這絕非凡品,他匝了匝嘴,興奮地問道:“這是從哪裡來的?”
“我撿的!”
少年心中越來越絕望,他仍不甘心地道:“師傅,按規矩給你一半,裡面那個膽還我吧!”
花子頭一怔,嘴角浮現出一絲卑劣笑容,隨手摸出一把銅錢扔給了他,“錢給你,這東西我要了!”
“師傅,你怎麼能這樣!”少年怒吼起來,“規矩是你定的,你這樣做不怕師兄們寒心嗎?”
他跳了起來,也不顧身在半空中,奮力向老乞丐撲去,‘轟!’地一聲巨響,鼓架倒地,將滿地睡得正香的乞丐們都驚得跳起來。
“你這個小雜種!”老乞丐腿上被蹭破一大塊油皮,滲出血珠子,他惱怒萬分,惡狠狠地回手抽了小乞丐一記耳光。
“師傅。出了什麼事?”幾個乞丐慢慢圍了過來,他們看見花子頭手中地金丸,眼睛一齊冒出光來,花子頭若無其事地將金丸掖在腰間,一指滿地的銅錢罵道:“這小雜種竟敢偷老子的錢,給我上前打,打死了最好,這錢就賞你們。”
十幾個乞丐看了看地上的錢。都面帶惡毒的笑容,慢慢向少年圍攏過來,少年乞丐機警無比,一指房頂,“當心!掉下來了。”
趁眾人抬頭的一剎那,他‘蹭!’地從牆腳一個破洞鑽了出去。象一隻野狗在一人高的荒草中狂奔,很快消失在濃霧之中。
“孃的!還是讓他跑了。”
花子頭一邊罵罵咧咧爬起來,一邊拍開幾隻要來扶他地手,指著地上的錢道:“這些你們自己分了吧!我有事要出去。”在眾人疑惑地目光中,他一拐一拐地走出了道觀,財已經露了白,這隻金丸就得儘快處理掉,否則自己早晚會被人暗害,最好的辦法自然是將它賣掉,這隻金蛋連做工少說也要值五百貫。對!到東市珠寶肆賣掉,錢再存到櫃坊。神不知鬼不覺,一大筆錢便到手了。他越想越美,拖著瘸腿向東市方向走去。
東市,官府櫃坊內,櫃檯上存錢取錢,人流往來不斷,如果僅僅從商業銀行的角度,李清的試驗是完全成功的,東西兩市地櫃坊幾乎已經壟斷了長安的銀行業。生意火暴,所寄存民間的錢已達五千萬貫。但如果從李清當初的本意,透過櫃坊來直接收稅,用技術手段剝奪地方的財權,從這一點看,李清的改革失敗了,且不說中央銀行一直鋪展不到全國,就連原來的長安、成都、蘇州三地的試點,在天寶七年時,三地的稅收又恢復成原來的徵管方式,由地方官府徵收,截留一部分地方用度後再上交朝廷。
問題出在李隆基地身上,他在天寶六年同意了安祿山的申請,在他轄下不設立櫃坊,既然開了這個口,各地地申請也跟著撲天蓋地向朝廷飛來,最後,李隆基不得不修改了計劃,令李清的改革半路夭折。
“錢掌櫃,你來幫我看看這玩意?”
東市珠寶肆地裘掌櫃腳步匆匆地跨進櫃坊的大門,老遠便叫嚷起來,他手裡拿的正是那枚金丸,在他身後緊緊跟著花子頭,神情緊張地盯著自己的寶貝,珠寶店掌櫃藉口沒現錢,將他領到櫃坊來提錢,但現在他已經隱隱感覺到有些不對勁了。
“是這個玩意嗎?”
胖胖的錢掌櫃從櫃檯裡探出頭來,指了指他手上的金丸笑道:“你是珠寶店掌櫃,怎麼反而問起我來了?”
“我發現這是宮中之物?”裘掌櫃湊近他的耳邊低聲道:“這個金丸就是二個月前我賣給東宮的,現在怎麼會在一個乞丐地手中?”
“對不起!我不賣了。”花子頭劈手來奪,但錢掌櫃眼疾手快,一把將金丸先搶在手中,往後退了一步,方笑咪咪道:“這位客人請勿急,裘掌櫃是擔心金子的純度不夠,所以特來鑑別,待我們鑑證一下,也好給你估個價格,如何?”
不等對方答應,他便將金丸遞了進去,花子頭無可奈何,有心不要了可又不捨得,只得硬著頭皮站在一旁焦急等待,片刻,一名夥計從裡間走出,低聲在掌櫃耳邊說了幾句,錢掌櫃臉色一變,指著老乞丐大喊,“來人,快抓住他!”
五、六個大漢同時從兩邊搶出,直向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