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的荔非元禮笑道。
李清抬頭看了看天色,陽光清亮,幾片灰雲懶懶地飄在空中。
“也好!大家再辛苦一下,直接去涼州過夜。”
“走!”他揚手一鞭,戰馬吃痛,長嘶一聲,縱身躍出,象一杆標槍,筆直向前飛馳而去。
州,皇甫惟明的書房裡,窗簾都放得嚴嚴實實,光線昏暗,這位鬚髮花白的兩鎮節度使正揹著手在房間裡來回慢慢踱步,隴右的意外獲勝讓他本來已枯死的心又近十五萬人,再加上新募軍和私募之軍,林林總總少也有二十萬,就彷彿後世掌控了國有資產的老總,皇甫惟明若不想己的人生目標,那才是不可思議之事,他的人生目標很簡單,擁立太子李亨即位,而隴右之戰後,他要進京獻俘,機會終於來了。
但褚直廉的陣亡卻又打亂了他的計劃,他走後,何人來替他鎮守隴右和河西?這就是他所擔憂之事。
在他書房裡,還坐著另一個人,此人便是皇甫惟明的心腹大將王難得,他默默注視著上司,目光時而歡喜、時而愁思,閃爍不定。
褚直廉死後,他便成為皇甫惟明最信任之人,這次進京獻俘,他也將跟隨,他的任務便是率二萬人押解吐蕃戰俘,兵在精不在多,這兩萬人是皇甫惟明的私軍,是由兩鎮中挑出的最精悍之軍組成,包括從沙州豆盧軍中抽走的那二千八百人。
“使君,有句話屬下不知當講不當講?”
皇甫惟明渾濁的老眼閃過一道精光,瞥了他一眼,“講!”
王難得先挑開窗簾一角,望了望窗外,窗外親兵環護,戒備森嚴,他這低聲道:“李清向安西借兵,那高仙芝也極可能知道了豆盧軍之事,他若向皇上密報,皇上豈能不生疑?豈能不防備?所以屬下認為這次皇上命使君進京,恐怕其中必有深意。”
皇甫惟明輕笑一聲,頰邊法令紋深浮露,口氣淡淡道:“高仙芝說了又怎樣,他自己不也私募了一萬突騎施騎兵嗎?還有,那安祿山的五萬私軍你當皇上不知道萬人,這算少的,皇上知道了也沒有什麼。再者,我也相信自己屁股不乾淨之人是不敢隨意告發別人,諒他高仙芝不
“那李清呢?他會不會告發使君?”
李清奪取石堡城,讓所有在石堡城下失敗之人都為之嫉妒,王難得也不例外,而且他還殺了吐蕃贊普,王難得更是輕視,太嫩了,一點官場頭腦都沒有,若將贊普押解進京,現在少說也是國公了,擅自殺了赤德祖贊,所以朝廷的封賞才會遲遲下不來。
皇甫惟明卻沒有回答,他沉默了,不是什麼事都能對下屬講的,就是心腹也不行,事實上他何嘗不謹慎,從李隆基派董延光駐防蘭州,皇甫惟明便心生了警惕,如果李隆基任命董延光來替代褚直廉做隴右節度副使,那他便立刻可以判定,李隆基召他進京一定是想除掉他,然後用薰延光為隴右節度使,來穩定隴右局勢。
但是,李隆基卻任命了李清來代理隴右節度副使,而且又將董延光調回鳳翔,這讓皇甫惟明放下心來,說明李隆基暫時還沒有動自己的計劃,可以進
對於李清,皇甫惟明是觀察了很久,他起初一直懷疑李清是李隆基安插到河西、隴右的一枚棋子,但太子的密信中說,李清此人還算可靠,又從他處理豆盧軍一事來看,便知道他心是向著太子,確實可以放心,有他在,一旦朝中有事,自己還能回來。
想到此,皇甫惟明微微一笑,對王難得道:“此事我自有分寸,我已經發加急給李清,這兩天他就該來了,交代完我便動身,我叫你來是想讓你早一點準備,免得行程倉促而考慮不周。”
他從懷中取一本厚厚的清冊遞給了王難得,上面寫滿了密密麻麻的名字,道:“這是這次隨我進京的兩萬士兵,你早一點去將他們調配妥當。”
王難得接過,躬身施一禮領令而去,皇甫惟明拉起窗簾,房間裡立刻變得明亮起來,忽然,他遠遠看見一親兵領著一人匆匆而來,遇到出去的王難得,兩人寒暄了幾句,便拱手告辭,進了院子,皇甫惟明看清楚了,來人正是李清。
“來得好快!”
皇甫惟明自言自語,隨手又將窗簾放了下來。
李清剛到州,先去了官署,卻得知皇甫惟明在家裡,又掉馬趕來,雖然這個節度副使只是代理,並非正式任命,但皇甫惟明進京不在,這隴右、河西也就是他說了算,責任重大,李清不敢大意,匆匆來見自己的頂頭上司。
只到院子,李清便見書房的窗簾徐徐放下,他已經看到自己了,捨去冬日裡明媚的陽光,他莫非有什麼見不得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