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七千多,裴尚書已經進宮了。”
“這是好事,你急什麼?”
李林甫見他滿面焦惶,略有些不滿道:“此事我已知曉,皇上也早就知曉,我雖不喜李清,但這是國事,豈能因對個人地好惡而隨意抹殺他的功勞?倒是你,李清年紀和你一般大,他在為國戍邊,而你卻醉生夢死,你差他不止一點兩點啊!”
李銀諾諾答應,可心中卻暗罵其父無恥,去年王忠嗣大敗突厥烏蘇米施可汗時卻不見他如此‘正直’,而在背後奏王忠嗣謀反,現在卻裝得堂堂正正地教訓自己。
心中雖怨恨,可臉上卻不敢半點表露,只低聲道:“但孩兒今天接到沙州兵曹事送來地作戰圖,才發現這場戰鬥不是沙州打的,而是在吐蕃境內約八十里處打地,換而言之,是我大唐在入侵吐蕃。”
說到此,李銀偷眼看了看父親,見他表情開始凝重,心中暗暗竊喜,他便是為此事而來,不知為何,他心中深深地嫉恨著李清,嫉恨這個與自己一般年紀卻又位居高位的對手。
“越境作戰,真是這樣嗎?”
李林甫的兩眼眯了起來,鼻槽再次拉長,剛剛還在盛讚李清為國戍邊,可現在忽然發現他的把柄,心又開始活絡起來,他起身揹著手在房內來回踱了一圈,徐徐道:“你現在立刻回去,把你拿到的地圖錄一份副本交給楊國忠,什麼也不要說,你知道嗎?”
“楊國忠?”李銀一愣。
“也就是楊釗,怎麼,你現在不和他來往嗎?”
李林甫的眼光忽然銳利起來,象一把鋒利的劍,直刺兒子的內心,自己再三叮囑他,要和楊國忠保持密切關係,但現在才發現兒子似乎並不太聽自己地話。
“難道為父給你交代的話,你全忘?”
李林甫的嗓門忽然提高,冷冷盯著他道:“那永王之子呢?你是不是也沒有按為父囑咐地去做?”
“孩兒只是覺得。
李銀說不下去了,他忽然發現父親盯看自己的目光寒冷至極,他的腿開始發抖,‘撲通!’雙膝跪倒,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過了半天,李林甫才慢慢走到窗前,仰天嘆了口氣道:“可惜李清不是我的兒子,否則他一定會理解我的用意。”
他只覺得索然無趣,向後揮了揮手,“你去吧!把地圖給楊國忠便是,其他沒你的事了,記住,以後老老實實當班,切不可隨意離職。”
李銀見父親動了真火,也不敢再解釋,說了聲‘是’,便低著頭退了下去。
見兒子走遠了,李林甫才回到椅子上,頹然地坐下,本來輕鬆悠閒的心境卻被兒子的自負和愚蠢破壞掉了。
兩個月前,李清被封到沙州,李林甫為了監視他,特地任命一名自己的門生去做壽昌縣縣令,卻無意中得到一個情報,沙州豆盧軍兵源嚴重不足,李林甫吃了一驚,但他也不聲張,暗暗調查事情的真相,最後發現這和隴右、河西節度使皇甫惟明有關,隨著調查一步步的深入,皇甫惟明募私軍之事也被他查了才出來。
從將李清派到沙州。李林甫便判定李隆基是知道這些事情地,卻在裝傻,而且他將李清派去一定有什麼用意。
這兩個月旁觀者清,李林甫也漸漸猜到了李隆基的心思,他是想廢掉太子,卻在慢慢圖之,要將擁立太子的大將一個一個不露聲色地削去,才能無風險地廢掉太子。如此一來,恐怕他要對付的第一個就是皇甫惟明,那李清不就是這局棋上一個重要的子嗎?
既想通這一點,李林甫不禁大感振奮,他立刻改變了策略,從前他是積極尋找一切機會打擊太子。而現在,他只需為李隆基解去廢太子的後顧之憂便是了,比如,讓李隆基發現一個合適的新太子,而郯王李琮貪婪、虛偽,從前沒有被立為太子,將來也不會有他的機會。
李林甫果斷放棄了他,他地目光便慢慢轉到了永王李璘的身上,此人一向低調,幾乎所有的人都將他忘記了。但也正是他的低調,才會被李隆基發現。
書房裡很安靜。只聽見‘沙!沙!’的筆聲,李林甫在奮筆疾書。他是在寫日記,這是他多年養成的習慣,卻不是天天寫,只有當他心中有感,或策劃大事時,才會記一記,儘管如此,他地筆記也已經積了滿滿一箱。
忽然。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大管家在門口急聲叫道:“老爺。宮裡有人來傳旨,皇上命你火速進宮。”。
楊釗,不!從現在起,他就叫楊國忠了,雖然還有點遺憾,沒有叫楊帝忠,他要表明自己的立場,他忠心的可不是國家,而是皇上,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