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出那根菸,寫著張雲名字的煙,高喊:“火!打火機!”
何志軍詫異地看著,好像明白過來了,他右手拿著一顆煙還沒放在嘴裡,左手拿著的打
火機也僵在半空。
方子君一眼看見了,急忙衝過去奪過打火機:“何叔叔!我用一下!”
何志軍張大嘴看著她衝入人群,連說:“壞了壞了壞了”
車上的一個偵察兵就問:“大隊長,那是方參謀長的女兒嗎?什麼壞了?”
“我說壞了就是壞了!”何志軍懊惱地轉身指著他們鼻子罵,“我說你們!啊?!媽拉
個巴子的差哪兒了啊?!怎麼肥水流外人田啊?!多好一個姑娘,怎麼就被他們傘兵撬走了?!
你們要好好反省!唉——”
長嘆一口氣,痛心疾首不是一般的。
方子君把煙叼在自己嘴裡,點著了,咳嗽了幾聲。她在此以前從沒抽過煙啊!她把點著
的煙插在張雲嘴裡,張雲叼著煙,吸了一口,滿意地笑了。
方子君連哭帶笑:“你怎麼這個時候還不忘著贏我啊?!我欠你的啊?!”
張雲被煙嗆著了,方子君急忙奪過煙:“別抽了!別抽了!等你傷好再點!我給你點,
你讓我點多少我就點多少!”
淚水吧嗒吧嗒落在張雲臉上,滑進張雲的嘴唇。
張雲笑了,孩子一樣得意。
方子君破涕為笑。
“不是真的吧?!”何小雨忍俊不禁,“這是我爸說的話?我的天吶!”
“你以為是誰啊?”方子君刮她的鼻子,“就是你爸!幸好啊,你跟了劉曉飛,他是陸
軍!你要是跟了海軍陸戰隊或者是空降兵,你到時候就看你爸臉色吧!絕對比包公還黑!”
“我爸哪兒黑了?”何小雨嘟著嘴,“那是健康!”說完自己也忍不住樂了。
“唉——還是戰場上浪漫啊!和平年代,我上高中就被劉曉飛追著了,真沒勁!”何小
雨嘟嘴道。
“浪漫?”方子君苦笑,“浪漫,都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張雲受的都不是內傷,皮肉傷恢復很快,明天他就要回到自己的飛鷹偵察隊了。這段時
間方子君當然就天天照顧他了,照顧得體貼入微。女人這種動物,是需要降服的;越優秀的
女人越難降服,只有更優秀的男人才能成為她的男人。但是女人這種動物,一旦被降服,那
麼就是死心塌地的對自己的男人好——所以男人們不要怪你的女人對你們不好,那是因為你
沒本事降服她。降服一個女人不需要什麼手段,往往就是那麼一個瞬間,你出其不意劍走偏
鋒,直接就擊中了她的要害,剩下的事情就簡單化了,男人就等著享福沒別的。
方子君顯然是被張雲降服了。
其實方子君的傲氣也不是一般的,但是張雲比她更傲。開玩笑,飛鷹麼能不傲氣麼?這
種傲氣是沒有理由的,如同傘兵天生就傲因為他上天的緣故。張雲的爺爺是傘兵,父親是傘
兵,他自己也是傘兵,所以這種傲氣是天生的。
方子君再傲氣,畢竟她也是女人。
或者說,還是個十八歲的少女。
二十二歲的張雲就成為她的男人。
因為,她服了。
張雲在病房收拾自己的行裝,夜色已經籠罩這裡,醫院歸於寧靜。方子君在他的背後默
默地看著他穿著嶄新迷彩服的背影,忍著眼淚,臉上卻有幾分紅暈。
張雲正在收拾東西,突然感覺到芬芳。他已經熟悉這種芬芳,他平靜地感覺到方子君在
背後緊緊抱住他。時間在一分一秒流逝,方子君緊緊抱住他,因為她知道時間對於她越來越
寶貴。
每過去一秒,張雲就距離出發的時間接近一秒。
也就是距離危險更近一秒。
方子君的眼淚在默默流淌。
張雲不動,感覺著方子君的擁抱,感覺著她高聳的柔軟的胸口貼著自己結實的脊背。
感覺到方子君的心跳,那麼熱烈。
張雲慢慢解開方子君的手臂,對著方子君。他的脊背擋住了視窗泛進的月光,於是方子
君就在他的影子籠罩下。
黑暗當中,看不見方子君的臉。
張雲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