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緩緩轉身回到帥位坐下,孫策輕聲嘆息一聲。並擺手示意張紘落座。
張紘聞聲會意,扭頭看了看大帳門口正在拭擦血跡的親兵,輕聲道:“主公是說西涼軍來了?這不太可能吧?據屬下所知,主公在大營之外安插了近千名斥候,從大營一直二十里外都在我軍斥候的視線當中。此番西涼軍突然到來,為何我軍斥候沒有事先稟報?”儘管他心裡知道孫策所言應該不會有錯,可是他卻仍然心存懷疑。不相信西涼軍能夠神不知鬼不覺地靠近大營。
孫策頗為失望的搖了搖頭,抬手指著門口地板上的血漬,怒氣未消的道:“那些斥候都被西涼軍射殺了。幾乎無一倖免,可是他卻活著回來了。所以我殺了他。”
“呃,主公的意思是說,這名哨騎是西涼軍有意放回來報信的?”張紘驚訝道。
孫策冷冷一笑。沉吟道:“難道不是嗎?近千名斥候都死了。唯獨他一人逃了回來。憑什麼,他有何過人之處?”
話音未落,孫策伸手指著營帳外面,面色陰沉的道:“聽聽,這隆隆的馬蹄聲便是西涼鐵騎圍困大營的聲音。天下各路兵馬之中只有西涼鐵騎才有這麼大動靜,其他諸侯帳下焉有如此眾多的騎兵?”
其實不用孫策提醒,張紘就已經聽到帳外的巨大聲響。那轟隆隆的聲響宛如奔雷一樣,以至於張紘都已清晰地感受到身下的地板正在晃動。有種地動山搖的感覺。
頓時,張紘有感而發的嘆息道:“此前。幷州、幽州、鮮卑和烏桓等主要產馬地,原本是諸侯們獲得戰馬的源頭。可是現如今,北方所有盛產戰馬的州郡全都掌握在李利手裡。再加上,西域商道也被李利牢牢掌控在手裡,以至於只有西涼軍才有最優良的西域戰馬。這樣以來,各路諸侯即便想組建騎兵,縱使不惜重金,也很難買到優良戰馬。
正因為如此,方今天下,李利一家獨大,擁有天下最精銳的鐵騎。據說,截至目前為止,李利麾下的騎兵已有二十萬之眾,這還不算投效在他麾下的蠻夷戰騎,若是把這些騎兵也算在內,只怕有三十萬之多。這是多麼令人驚歎的數字,天下諸侯誰能與之匹敵啊!”雖然張紘這番話有點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的意思,落在孫策耳朵裡頗為刺耳,但張紘說的都是事實。人盡皆知的事情,即便不中聽,卻也無法抹殺它的真實性。
眼見孫策沉默不語,張紘恭聲問道:“此次率軍前來的西涼將領是何人?不會是李利親臨吧?”
孫策聞言眼皮跳動幾下,喉嚨有些幹癢,不由得咧咧嘴,咽口唾沫清清嗓子,微微頷首道:“據哨騎所說,此刻圍困大營的西涼軍正是打著李利的旗號,想來應該是李利親率大軍前來。”其實孫策知道張紘話裡有話,並不是單純地向他求證是不是李利來了,張紘真正想知道的是他如何抉擇,肯不肯放棄袁術手中的傳國玉璽。
事實上,當孫策得知西涼軍如此迅速地趕來的那一刻,他就知道傳國玉璽與自己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不用再惦記了,徹底絕緣了。儘管他很不甘心,還想爭取一下,甚至不惜與西涼軍一戰。可是等他冷靜下來之後,便不再有這種不切實際的幻想,徹底摒棄了這個念頭。
倘若袁術此刻落在他孫策手裡,那麼他還可以拼一下,或許還有機會帶著傳國玉璽殺出重圍,返回江東。可惜的是袁術此時還在山上,還在負隅頑抗,做困獸之鬥,根本沒有放棄抵抗的跡象。
最讓孫策忿忿不平的是,由於他手中兵馬有限,既要提防李利大軍從身後偷襲,又要分兵駐守廬江各縣,還要派兵攻打潛山營寨,以至於他將袁術困在潛山二十多天,卻愣是沒有攻克山寨,生擒袁術。
現在倒好,李利來了,帶著西涼大軍來了,就沒有他孫策什麼事了。
如果僅限於此,孫策還不至於驚慌失措,更不會惶恐不安。此刻他真正擔心的是,李利此次率軍前來只怕不單單是為了傳國玉璽,也許趁機除掉他孫策和駐紮在廬江境內的江東軍才是李利此行的真正目的。
為此,孫策憂心如焚,絞盡腦汁的思考對策,卻始終理不出頭緒,一籌莫展,無計可施。
是以他不等張紘把話挑明,便擺手道:“事已至此,多說無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希望李利莫要欺人太甚,否則孫某寧可死戰到底,也絕不委曲求全!”說完話後,孫策拂袖而去,徑直走進後帳內室。
“委曲求全麼?”目送孫策的背影消失在後帳門口,張紘輕輕搖頭,喃喃自語道:“如能全身而退,委曲求全又有何不可?豈不聞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主公雖是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