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主動請罪,恐怕我等便要一同受罰了!”
甲不離身的許褚落座之後,面帶愧色的低聲嘆息道。
周瑜輕輕搖頭,正色道:“此次確是我等失職,理應受罰。幸得主公寬宏,又適逢大戰在即,才得以免於處罰。不過主公震怒不是沒有道理的。我等在此駐軍已有二十餘天,之前大營周圍並無敵軍出沒,但昨夜{無+東門外兩百餘名斥候竟然被人無聲無息的滅口了,而我等卻對此一無所知。這便是失職,也難怪主公對此甚為不悅。
易地而處,我等也斷然不會容忍帳下兵馬發生這等事情。是以我等必須時刻保持高度警惕,對周圍的一切都要格外留意,切莫再有半點疏忽。若是再有差錯,無須主公責罰,我等又有何面目統領一營人馬?諸位以為然否?”顯然,周瑜已經意識到自己之前有些意氣用事,以致出現重大紕漏。此時正欲亡羊補牢,彌補之前的過錯,拾遺補缺。以便將功折罪。
許褚、馬岱和龐德三人紛紛點頭,完全贊同周瑜所言。這時,龐德似乎想起什麼,皺眉說道:“依公瑾所言,末將倒是想起一件事,之前還不覺得有何不妥,但現在看來卻是有些蹊蹺。”
“哦?”周瑜聞聲神色微變。當即問道:“令明不妨直言,究竟是何事?”
龐德應聲道:“前幾天夜裡,曹軍每日很晚才安寢歇息。有一天深夜。末將領兵巡夜時無意中看見曹軍營帳裡竟然堆著許多木炭,並且還有上千名兵士正在連夜搬運這些木炭。於是末將便前去詢問,曹真解釋說,‘那些木炭是前一段時間取暖剩下的。還沒來得及清理。眼下天氣轉暖用不上木炭了,便搬到大營後帳中存放起來,待戰後再行運走。’
當時末將並未察覺有何不妥,遂不再深究,畢竟大軍出征之中攜帶一些備用的木炭也是常有的事,不足為奇。但是現在回想起來,末將覺得似乎有些不對,曹軍前來會盟時是從兗州過來的。如果他們的隨軍木炭還有剩餘。那也應該留在兗州,何以大費周章帶著木炭渡河(黃河)。帶到河北戰場上來呢?”
“隨軍攜帶木炭?”周瑜沉吟一聲,眉頭瞬間緊皺成團,疑聲道:“眼下已是四月底,進入初夏時節,這個時候為何還要帶木炭出征呢?”
說到這兒,周瑜驟然睜大眼睛,“噌”的一聲長身而起,面色駭然道:“不好!我等中計了!快、快、快,速速帶領大軍出營,尤其是戰馬,一匹也不能留在營中!”說話間,周瑜招手示意親兵上前幫自己披甲,並隨手取下掛在衣杆上的戰袍。
龐德聞言似有所悟,卻是一知半解,而許褚、馬岱二人則是毫無頭緒,遂驚訝道:“公瑾何以如此焦急?這”
周瑜抬手示意馬岱不必多言,急聲道:“那曹軍營中的木炭絕對不是剩餘的,而是刻意從兗州帶過來對付我西涼鐵騎的!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我等此刻就坐在火爐之上,營帳周圍肯定埋藏著木炭。一旦大營起火,這些事先埋在地下的木炭就會被引燃,如此後果不堪設想。果真如此,我等將死罷了,事不宜遲,我等速速率軍離開大營。出營之後,擂鼓聚將,將之前派出去的兵馬全部召回來,而後前往東門、、、不,直接前往南門!”
就在周瑜邊走邊說話的時候,許褚快步走出營帳,徑直跑到營帳後面,揮刀砍向地下,赫然看到泥土之下半寸便是黑漆漆的木炭。
“公瑾所言絲毫不差,營帳周圍果然埋著大量木炭!”許褚橫眉冷目的怒聲道。
此時周瑜正好走出營帳,聽到許褚的話後他尚未開口說話,便霍然看到西邊和中軍營寨上空濃煙滾滾,靠近中軍營寨的馬廄裡傳來陣陣馬嘶聲。
霎時,周瑜臉色煞白,腳下一步踩空,猛然向前栽倒。幸好許褚眼疾手快,一個箭步上前扶住他,“公瑾為何、、、啊,大營起火啦!”伸手扶住周瑜的一瞬間,許褚赫然看到周瑜的營帳後方升起濃煙,那紅彤彤的火苗已然清晰可見。
“仲康、仲康,速速領兵徒步出營,越快越好!還愣著作甚,快呀!”這是周瑜第一次對許褚厲聲大吼,並拽著許褚往前走。
“走水、走水了,出營、快出營”
“唏聿聿!”
“呼呼呼”
在一片驚呼聲中,戰馬長嘶,濃煙滾滾,混亂不堪。騰騰燃燒的大火從西邊營寨開始,迅速蔓延至中軍營帳,繼而濃煙裹挾著紅彤彤的火苗撲向西邊營寨。前後不到一刻鐘,偌大的南岸大營便被濃煙籠罩在其中,旋即熊熊大火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吞噬了整座大營。濃煙直衝雲霄,火焰翻滾咆哮,一匹匹驚馬驚鳴長嘶著瘋狂地衝出大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