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即曹操頷首表示自己能夠理解,並不介意。但他並沒有插話,因為他不想打斷袁紹的思路,或者說他不忍心。不管他之前和袁紹如何明爭暗鬥,如何刀兵相向、大打出手。但此時,看到袁紹已然病入膏肓,時日無多,曹操黯然神傷,不禁回想起年少時和袁紹朝夕相處的那段美好時光,那些塵封的往事此刻全都清晰地浮現在他的腦海裡,歷歷在目,令他感慨萬千,五味雜陳。
正如曹操所想,袁紹話音稍頓之後,繼續說道:“原本這一切都謀劃好了,為此我做了充足的準備,厲兵秣馬,枕戈以待。然而隨著劉協突然暴斃,我所有的謀劃和準備瞬間付之東流,一切都被打亂了。當我得知劉協駕崩的那一刻,我實在接受不了這個事實,不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當即吐血昏厥。
那一次,我整整昏迷了兩天三夜,險些就再也醒不過來了。醒來之後,方知自己曾經編織的美夢都已化作泡影,所有的努力與付出都隨著劉協的猝死而付之一炬。自那以後,我就落下病根,舊疾未愈便急忙趕回鄴城,剛處理好劉協的葬禮,又迎來討袁聯盟的大舉討伐。這兩年來,我冀州時刻處於二十多萬大軍的包圍之中,舉步維艱,度日如年。而我更是夙夜難寐,噩夢連連,每天都要面對來自四面八方的戰事戰報,片刻不得鬆懈,始終繃緊心神不敢絲毫放鬆。久而久之,便是現在這副模樣,怕見光亮、不喜吵鬧,水米不進,每日都以參湯續命,苟延殘喘至今,生不如死。”
臨末,袁紹眼神憂鬱的低聲問道:“孟德,你相信劉協是我指使鴆殺的嗎?”
曹操聞聲搖頭,十分篤定的道:“愚弟斷然不信。本初兄若要鴆殺劉協,何必還接他去冀州,這豈不是多此一舉嗎?是以劉協之死,天下各路諸侯都有嫌疑,這其中也包括我曹操。但是,我等諸侯都沒有機會接近劉協,能夠接近他的只有兄長和李利,所以李文昌的嫌疑最大。”顯然,曹操這番話雖然坦誠,卻仍然有所保留,並未將自己的推測和盤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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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9章 唇亡齒寒
曹操這番話雖然坦誠,卻仍然有所保留,並未將心中所想對袁紹和盤托出。
即便如此,袁紹聽後仍是老懷欣慰,彷彿卸下了一塊心病,如釋重負的長出一口氣,僵硬而蒼白的臉頰上浮現幾縷血色,氣色明顯好轉。
顯然,漢帝劉協之死就如同一塊大石壓在袁紹心頭,壓得他喘不過氣,翻不了身。如鯁在喉、如芒在背,讓他飽受折磨,一直耿耿於懷,片刻不曾忘卻。
如今曹操終於說了句公道話,並且站在他這邊。這讓袁紹大感欣慰之餘,也去除了壓在心口的一塊大石,繃緊的心神得以稍稍舒緩,輕鬆了許多。
“兩年多來,孟德是第一個相信我袁紹的人。儘管很多人都在我面前說過同樣的話,可我並不相信他們,但孟德的話我信!”神色略有好轉的袁紹,此時說話的聲音明顯大了一些,並加重了語氣。
曹操聞言後,心情非但沒有變好,反而愈發沉重,心裡暗暗慚愧,甚至有些懊悔。因為他並沒有對袁紹說實話,剛才所言有所保留。他擔心今日之言一旦傳揚出去,落入李利耳朵裡,將對他十分不利,甚至招致李利興師問罪,亦或公然討伐。正是有著這種顧慮,曹操才會刻意隱瞞,不過也算是表明了自身態度,總體意思還是表達出來了。
“本初兄言重了。劉協暴斃之後,其實很多諸侯都知道他絕不可能是本初兄害死的。而鴆殺更是無稽之談,純粹是有人試圖混淆視聽。藉機陷害本初兄,以期達到其不可告人的目的。而最有可能做此事之人便是西涼李利。”或許是感覺心中有愧,曹操此刻才將心中所想全都說出來。
看到袁紹側耳傾聽的神色。曹操語氣一頓,接著說道:“其實這件事很容易看出破綻,儘管李利掩飾得很好,卻仍然掩蓋不了事情的真相。試想一下,在本初兄迎駕之前,劉協和百官們一直都在李利手裡,而且西涼軍的斥候和細作幾乎無孔不入。封鎖訊息的能力和打探軍情的速度都在天下各路諸侯之上,實為群雄之首。再加上李利實力雄厚,兵馬眾多。尤其是西涼鐵騎更是日行三百里、夜行兩百里,乃天下馳名的驍騎鐵軍。
如此以來,李利手中既有遍佈天下的細作,又有一流的斥候隊伍。還有進軍神速的西涼鐵騎。在如此嚴密的封鎖之下。劉協和百官們怎麼可能逃離長安,有驚無險的返回洛陽?
然而事實卻是劉協和百官們都逃出來了。這意味著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