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輕舉妄動,謀定而後動才是取勝之道。
今日已是漢軍屯兵山谷的第四天。四天下來,鮮卑斥候已將漢軍的情況打探的清清楚楚,悉數稟報於軻比能。
鮮卑王庭,居中的單于牙帳內,軻比能召集中部鮮卑各部首領前來議事,商議半天仍未商量出結果。原因無它,還是老問題。各部首領畏懼西涼李利的偌大威名,說是聞風喪膽亦不為過,都不願與李利麾下的西涼軍為敵,希望化干戈為玉帛,否則鮮卑部落將永無寧日。
在這個問題上,各部首領眾口一詞,意見空前一致。他們認為西涼李利此次出兵漠南並不是針對鮮卑而來,而是被蹋頓禍水東引,刻意將漢軍帶到鮮卑境內,企圖借鮮卑王庭之力替他抵禦漢軍追殺,使得大敗之後的烏桓部落逃過漢軍追擊,從而平安度過眼前的滅族之危。這只是一個方面。另一方面,也是最讓草原部落最為懼怕的關鍵原因,那便是西涼李利不同於幽州公孫瓚和冀州袁紹。
幽州公孫瓚雖然武勇過人,卻勇而無謀,缺乏戰略眼光,沒有宏圖大志,屬於典型的小富則安的諸侯勢力。其麾下雖有數萬鐵騎,卻沒有能征善戰的得力將領,因此蠻夷部落對其並不懼怕,反而處心積慮地想將公孫瓚除之而後快。
冀州袁紹與草原部落相距甚遠,中間還隔著公孫瓚,況且冀州軍多為步軍,對蠻夷騎兵不具備太大的威脅,是以雙方之間才有合作的基礎。即使將來雙方反目成仇,蠻夷各部也不懼袁紹,因為冀州步軍出關之後根本奈何不得蠻夷騎兵。
然而,與公孫瓚、袁紹二人相比,蠻夷首領們最為懼怕的諸侯便是西涼李利。或者說,他們對李利麾下的西涼鐵騎畏之如虎。近乎達到聞風喪膽的恐怖程度。現如今,誰不知道西涼李利麾下擁有不少於二十萬鐵騎,這是多麼巨大且令人驚怖的數字。或許中原諸侯對此還體會不深。那是因為他們有著城池之利,自信憑藉堅固的城池能夠抵禦西涼鐵騎的強大攻勢。可對於草原部落而言,西涼鐵騎就是他們內心深處隱藏最深的恐懼,無盡的夢魘,縈繞在心頭,揮之不去的噩夢。
草原部落可沒有漢人的堅固城池,也沒有精良且充足的戰甲和兵器。更沒有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羽箭。他們最大的憑仗便是強弓駿馬,最擅長的是,如疾風一樣的攻擊速度和餓狼一般的兇猛與毒辣。可這些無以倫比的優勢。對於驍勇善戰的西涼鐵騎而言都不是問題,因為這些恰恰是西涼軍之所長,並且他們還具有蠻夷騎兵所不具備的神兵利器。至於戰鬥力麼,西涼軍一直是抵禦蠻夷入侵的中堅力量。數百乃至上千年來始終如一。從古到今無一例外。由此可見,西涼軍的戰鬥力毋庸置疑,是一支經歷過無數戰火洗禮的彪悍鐵軍。
所以,隨著西涼軍日益強大,並伴隨西涼周邊部落相繼覆滅,西涼鐵騎已成為蠻夷部落首領及族人心中最深的恐懼。而西涼李利歷來強勢霸道且鐵血硬朗的處事風格,無形中加深了蠻夷部落對西涼軍的畏懼,使之對西涼鐵騎敬畏至極。除非逼不得已,否則他們輕易不敢觸及西涼李利的虎鬚。不敢捋其鋒芒。尤其是坐在這座牙帳裡,首領們感觸更深,因為這裡的主人和連便是死在西涼軍的手上,亂箭穿心而死,那一幕至今仍然歷歷在目,記憶猶新。
商量半天都無法達成一致,軻比能煩躁至極,遂遣散眾人,出兵事宜只能再次擱置,容後再議。待各部首領相繼離開,軻比能命人請來東部首領素利和大敗而回的闕機,詢問他們二人對眼前局勢的看法。兼聽則明偏信則暗,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這是軻比能從漢人書簡中學到的知識,如今已經運用的十分嫻熟了。
牙帳內,侍從們手腳利落地撤去筵席,重新奉上三大盆熟肉和奶酒,遂被軻比能揮手屏退。
此刻牙帳內只有他們三人,軻比能既是王庭之主,又是各部首領共同推舉的鮮卑大人,而僥倖逃得性命的素利和闕機眼下卻是寄人籬下,地位之懸殊不可同日而語。然則,軻比能與他二人卻甚是熟絡,並未將他們看做敗軍之將,而是以禮相待,平等相處,絲毫沒有輕視之意。
這讓素利和闕機二人頗為感動,連連道謝,並表示等到他們回到部落之後一定重謝,此後也願意聽從軻比能調遣。至於這番話有幾分誠意,是否可信,除了他們自己心知肚明之外,旁人無從得知。
三碗酒下肚,面相粗獷卻心思縝密的軻比能一籌莫展地埋怨道:“此番我鮮卑王庭著實被蹋頓害慘了。這廝素來目中無人,妄自尊大,率領十餘萬鐵騎竟然打不過區區數萬漢軍,還敗得如此之慘。可他敗了便敗了,逃亡途中卻將漢軍引向我鮮卑王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