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割據漢中自立。也僅僅是對益州構成威脅而已。但是,一旦西涼軍奪取漢中,那對益州就不再是威脅那麼簡單了。在他們看來。如果說張魯是白眼狼的話,那麼西涼李利就是真正的下山虎,隨時都有可能吞併益州,奪走益州一眾僚屬的榮華富貴,甚至危及身家性命。這是致命的威脅,一步踏錯便是粉身碎骨。
是以,堂下眾人對此張魯求援之事浮想聯翩、思緒紛飛。大多數人對劉璋所說的這番話持否定態度,因為這直接關乎他們的榮華富貴和前途命運。
漢中張魯確實強橫,但說到根兒上。他不過是益州境內的野心勃勃的家賊,但西涼李利是什麼人?那可是威震天下的西涼猛虎,兵鋒所指,所向披靡。短短數年間便佔據四州之地。麾下擁兵五十萬,戰將千員,文臣雲集。如果讓李利攻進益州,那此刻站在大堂議事的眾人哪有立足之地,辛苦半輩子追求的功名利祿一朝淪喪,這豈不是要將他們逼上絕路麼?
是故,當堂下眾僚聽出主公劉璋不欲出兵馳援張魯時,他們如遭雷擊。心亂如麻,人心散了。
這一刻。他們心裡已經沒有什麼益州大局,也沒有主公劉璋,想得全是一旦西涼軍攻進益州他們如何自處,如何才能保住現有的功名利祿和榮華富貴。故而張魯是死是活,他們並不關心,主公劉璋如何痛恨張魯也與他們無關,真正和他們息息相關的是漢中不能丟,不能讓西涼軍靠近益州,否則益州危矣,他們的榮華富貴也保不住了。
人都有私心,擁有的越多,私心越重。這些私心極重之人平時看不出來,相反他們往往是最和善、最仁慈和最大公無私的那一類人,因為只有這樣,他們才能得到更多。然則,一旦大難來臨之時,這些人就會徹底撕下偽裝,露出本來面目。這時,甭跟他們談什麼大局為重、江山社稷,他們只關心自己的利益能不能保住,在保住自身利益的前提下,如何獲取更多更大的利益。
利益驅使人心,人心緊隨利益而動,如影隨形,同氣連枝,歷經成千上萬年的歷史更迭而亙古不變。其中不乏情操高尚、志慮忠純之人,可他們終究是少數,因此被後人銘記在心,永載史冊。(情節需要,請書正確理解,其實世上還是好人多,就像地球上普通百姓佔據總人口九成一樣。)
眼見身邊眾僚神色各異,似乎對主公頗有微言,張松見機不妙,立即出聲說道:“稟主公,漢中張魯為表誠意,願投效主公麾下為臣,聽從主公號令,並願意歸還巴郡四縣。這是張魯親筆書信,請主公過目。”
說完話後,張松從手袖中逃出一疊錦帛快步走到階下,將錦帛書信交予宦官內侍,遂退回原位,再不多言。顯然,他已經看出情形不對,堂下的氛圍十分詭異,因此早早將事情和盤托出,儘快丟出這個包袱,全身而退,以免招致眾怒。
由此不難看出,張松本人也傾向於出兵相助張魯共抗西涼軍。只可惜他眼下人微言輕,僅是別駕從事而已,如今大堂上真正掌事的卻是另有他人,還輪不到他多嘴多舌。何況成都張家乃益州大族,一旦西涼軍奪取漢中、威脅益州,他張氏一族首當其衝,必然也在殃及之列。
此外,值得一提的是,成都張氏一族與漢中張家並不是同族,僅是同姓而已。又因益州議事制度效仿朝廷早朝,是以張魯使者未得劉璋許可,不能進入大堂直接面稟求援事宜,因此只能由張松代為轉達。當然,張魯使者肯定送給他不少好處,否則他話裡話外不會透漏出如此明顯的傾向性,似乎有意引導眾僚支援出兵。
劉璋隨手接過張魯的親筆手書,一目十行地草草看一眼,隨之丟給身邊侍者,神情頗為不屑地道:“前倨而後恭,思之令人發笑。張魯匹夫實乃趨炎附勢之徒,昔日我父曾命他奪取漢中,而後由張修擔任太守,扼守漢中咽喉,結果此賊陰謀殺害張修,擁兵自立,拒不服從號令。如今漢中危急,他反倒又來求我出兵,還說什麼願意拜入我麾下,遵從號令。既然如此,他為何不親自前來?似這等趨利避害的小人,區區一封書信如何能讓人信服,若他事後反悔,我等如之奈何?”
堂下有一人當即出列,赫然是主簿黃權:“主公所言極是。然則,漢中乃我益州咽喉,一旦失陷,我益州將直接面對西涼兵鋒,到那時益州危矣。是以,不管張魯為人品行如何,此次我等都應出兵漢中,與漢中軍聯手共抗西涼軍。在下懇請主公三思而後行。”
劉璋聞言神色微變,頗為不悅地看了黃權一眼,不以為然道:“我益州與西涼素無嫌隙,秋毫無犯,歷年賦稅歲貢雖說不是如數繳納,卻也繳納五成,每半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