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益州就成了州牧府議事,益州下轄所有有資格前來議事的僚屬悉數跪拜,並分成文武兩班立於堂下。此外。上階主位距離堂下足有三尺高,六個臺階可供上下走動,臺階兩旁還有十餘名閹宦內侍,可供上傳下達竹簡或錦帛書信之用。
從劉焉建立這一套禮制開始,至今已整整七個年頭。早年還有人對此提出異議,並暗中向朝廷密報劉焉暗藏帝王之志,試圖割據自立。**於大漢朝廷之外。為此,荊州劉表聞訊後上奏朝廷,請求嚴查劉焉意圖謀反是否屬實。並予以嚴懲。怎奈當時董卓掌權,得知劉焉圖謀不軌後,他並未放在心上,只是派遣宦官帶著詔書前來益州核查。而劉焉得知事情敗露。驚駭不已。一邊重金收買手捧詔書而來的宦官,一邊向董卓進獻大筆錢糧。破財消災,經過劉焉一番斡旋,大事化小小事化無,朝廷對益州謀反之事高高舉起輕輕放下;董卓不再過問,就此擱置下來,虎頭蛇尾,不了了之。
七個年頭。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足夠一個翩翩少年變成肥頭大耳的臃腫之人,除了親生父母,別人誰都不認識。
經過劉焉、劉璋父子兩代的割據統治,益州已經徹頭徹尾地成為**於大漢之外的**王國,唯一欠缺的便是沒有正式改元開國,登基稱帝。曾經僭越朝廷禮制之舉,而今已成為規矩,上行下效,已是常態化,益州僚屬早已見怪不怪,習以為常了。久而久之,在益州文武官員心裡不知不覺中形成了“據益州而小天下”的優越感,身居天府之國,將天下其它州郡看做是戰火紛飛、生靈塗炭的窮鄉僻壤,不屑一顧。
這是因為益州地域廣博,擁有九個郡和三個屬國,除此之外,還有地域廣闊的南疆叢林。除了地域廣闊之外,益州物產豐盛,水網密佈,風調雨順,最重要的是人口眾多。
在人口方面,益州曾是漢高祖劉邦的起家之地,也是大漢王朝處置叛亂流民和罪臣家眷的流放之地,更是天下紛亂中各州黎民百姓的避難所。如此以來,就使得益州人口眾多,擁有不下於中原第一大州冀州的人口總量;若是再將南蠻加在一起,那麼益州的人口數量比冀州猶有過之,甚至超出百萬人口以上。
除物阜民豐、人口眾多之外,益州最大的倚仗還是蜀道之險和長江天塹。蜀道將益州阻隔於中原之外,長江天塹將其割據於西南一隅,如此便造就了益州得天獨厚的地理條件,完全可以封疆鎖國,**於大漢之外,**成國,名曰“天府之國”。
現如今,天下各州各郡皆是戰火紛飛,各方勢力廝殺不休,群雄並起,諸侯割據。但在益州,卻是歌舞昇平,關河平晏,恍如世外桃源一般,與世無爭。當然,益州也有隱憂,那便是南疆蠻族經常劫掠邊境,但這僅限於益州南部,小打小鬧而已,不過是癤癢之疾,無關大局。
時下,益州擁有大漢最上等的蜀錦,享用不盡的美食,錢糧充足,府庫充盈,擁兵十餘萬,實力雄厚。在天下各路諸侯之中,不管是誰,哪怕是西涼李利,也不能忽視益州劉璋的存在。確切地說,諸侯們不是惦記劉璋,不管他長得再好看,終究還是男人;真正惦記的還是他掌控下的富饒之地,天府之國益州。
翻開背景,言歸正傳。
州牧府大堂上,議事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首先商議的便是州內事務,錢糧賦稅、水災蟲患和南蠻為禍南疆等事宜。這些都是老生常談,幾乎每天都要提一遍,這叫居安思危,時刻保持警惕,增強上位者的憂患意識。而這,也是前任州牧劉焉定下的規矩,其目的便是警醒自己和後代子孫,時刻不忘奮發圖強,有朝一日終能成就霸業。
不言而喻,高居主位的中年男子便是益州牧劉璋劉季玉。
他是去年李利遊歷中原之前派人護送返回益州的。回到成都不到一個月,其父劉焉便一命嗚呼。劉焉死後,益州無主。而最早跟隨劉焉前來益州的劉瑁又英年早逝,是以劉璋是唯一的繼承人,益州牧之位非他莫屬。然而正在關鍵時刻。張魯生母盧氏橫插一槓子,慫恿益州僚屬擁立劉焉假子張徵(盧氏幼子,張魯的四弟)繼位州牧,企圖篡奪益州劉氏基業。
危急關頭,益州大族張氏兄弟、吳氏一族和跟隨劉焉多年的一眾老臣,力推劉璋繼位,繼而誅殺盧氏及其幼子。平息內亂。隨後,李利遣使前來益州傳詔,正式敕封劉璋提領益州。至此。劉璋名正言順地即位益州牧,執掌益州九郡三屬國。
時至今日,劉璋已經執掌益州一年有餘,對益州軍政知之甚詳。自認對治理州郡頗有心得。是以。他現在已有閒暇吟詩作賦,鶯歌曼舞之餘還能重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