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利微微頷首,微笑道:“凡事都有兩面性,有利有弊。在自然現象面前是不分彼此的,一視同仁,機會對於雙方而言是對等的。一敗再敗的張魯退守陽平關,調集重兵據關死守,避而不戰;而我軍則悉數開赴陽平關下,大軍壓境,伺機而動。”
說話間,李利信步走到帳內坐下,抬手示意王越、趙雲和李摯三人落座,接著說道:“如此對峙相持態勢,就決定著陽平關之戰不可能一鼓而下,不可速戰,不能操之過急。何況,今日突然下雨,看這雨勢不急不緩的,應該會持續幾天。連日降雨,必將導致道路泥濘不堪,城牆溼滑,對攻城極為不利。而我軍戰騎多而步軍少,本就不擅攻城,不宜強攻陽平關。因此,我等便無須急於趕到前線,陽平關戰事有公瑾坐鎮足矣。”
趙雲聞聲愕然,輕聲道:“主公言外之意是,我等暫時就留在羌道大營,不去陽平關麼?”
“對,我們眼下就駐紮在這裡,不退不進,哪兒也不去。”李利笑聲道。
“這”趙雲神情錯愕,詫異道:“這是為何?請主公明示。”
李利微笑不語,喚來親兵拿出一罈美酒,親手斟滿四盞酒,示意趙雲三人共飲。
一盞酒飲罷,李利輕笑道:“漢中張魯雖有十幾萬兵馬,境內頗為富庶,錢糧充足,可終究不過是區區一郡而已,彈丸之地,根本用不著我親自領兵征剿。公瑾、子龍和漢升等各營主將統領,任何一人領兵出征,只需穩紮穩打,早晚都能攻取漢中,充其量不過是時間問題。既然如此,我為何還要親自領兵前來呢?”
“呵呵呵!”話音稍頓中,李利坦然一笑,自問自答道:“漢中郡是大漢龍興之地,乃出入蜀道的門戶,扼守益州咽喉,自古便是兵家必爭之地。是以,奪取漢中郡意義深遠,我必須親自領兵掛帥,不可假手於人。此為其一。
“其二,漢中郡地處涼州腹地,距離長安不過數百里之遙,對長安威脅極大,因此我早有攻取之心,卻苦於出師無名,以致拖延至今。此番張魯主動出兵襲擾涼州,可謂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他自己送上門來了。這等好事,我豈能錯失良機?自然是立即出兵拖住他,讓他即便想知難而退也無法脫身,繼而調集重兵,揮師討伐。但攻取漢中並不是此次西征的戰略重點,我等真正要做的是,誘使益州劉璋出兵援助張魯,派遣益州兵馬與我軍對戰。”
“啊!”趙雲和王越二人聞聲驚愕,趙雲詫異道:“益州劉璋出兵相助張魯,這可能麼?據末將所知。張魯和劉璋素有嫌隙,早已勢同水火,仇怨極深。此番張魯出兵攻打我涼州各郡。劉璋沒有趁火打劫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怎會出兵相助張魯守護漢中?劉璋應該知道,一旦他出兵漢中,就意味著公然與我軍為敵。而益州與我西涼相距不遠,他敢與我軍為敵,無異於自找死路!”
說到這兒,趙雲語氣一頓。緩口氣後接著道:“蜀道雖險,卻也要看由誰來攻。對於中原諸侯和沿江諸侯勢力而言,蜀道險峻。一夫當關萬夫莫開,蜀道天塹難於登天。但對我西涼軍來說,蜀道還不足以擋住我軍進攻的步伐。只須陳兵葭萌關,隔三差五敲打一番。佯攻與強攻虛實結合。迫使益州守軍片刻不敢鬆懈,心神始終繃得緊緊的,不得安寧。如此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強攻,堅持不懈,三個月不行,就堅持半年,甚至一年、兩年;一旦守軍稍有懈怠。我軍便趁勢強攻奪關,早晚必能攻取益州。”
“子龍說得好。正合我意。哈哈哈!”
李利欣然大笑,一邊給趙雲斟上一盞酒,一邊笑聲道:“子龍所言便是此番我軍西征的真實意圖。攻取漢中而不取西川,就等於揀了芝麻丟了西瓜。呃,口誤,應該是胡瓜才對。”(芝麻和胡瓜都是西漢時期張騫從西域引進回來的,此外還有很多農作物的種子。但凡引進胡人或西方國家的東西,多冠以“胡”或“西”字,以示地域區別。)
“戰漢中,取益州,就是我此次親率大軍出征的目的。但益州劉璋乃漢室宗親,父子兩代坐守益州,閉關自守,從不參與諸侯戰事;治下僚屬多為益州士族和豪強中人,施政寬仁,頗得益州百姓擁護,根基穩固。如果沒有充足的理由或者出兵藉口,貿然揮師攻打益州的話,勢必激起益州民憤,使得他們同仇敵愾,眾志成城;果真如此,我等縱有百萬大軍也休想攻佔益州。是以,我等必須想方設法讓劉璋主動出兵漢中,公然與我朝廷大軍對壘,如此以來,他日我西涼軍出兵益州便出師有名,名正而言順,不懼人言。
而劉璋擅動刀兵,必定引發益州新一輪的權力鬥爭,促使某些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