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音不像西涼人,小的斗膽問一句,不知東家是哪裡人氏,為何打聽大將軍府之事呢?”
“哦?”糜竺聞言後頗感詫異,不禁眼神灼灼地盯著朱九,輕聲道:“小九為何有此一問,難道大將軍府的事情便不能打聽嗎?”
不等朱九答話,糜竺接著說道:“不過小九說得沒錯,我確實不是西涼人,而是徐州人氏。此番前來長安便是為了專程拜見大將軍府長史,最好能夠面見大將軍,卻苦於沒有門路,奔走多日卻一無所獲。”
敏銳察覺到朱九似乎對大將軍府的情況諱莫如深,且是個知情人,糜竺便索性實話實說,省得朱九心存疑慮,不肯直言相告。因為,以他過人的眼力,已經從朱九的眼神中看出一些端倪,尤其是自己提起大將軍府的時候,朱九眼皮一跳,整個人瞬間變得緊張起來。而這一舉動無形中透漏出很多內容,至少朱九對大將軍府多少了解一些,哪怕只是皮毛,也比自己這個遠道而來的徐州人知道的多得多。
而這恰恰是糜竺眼下急需知道的。否則,像他現在這樣毫無頭緒地等下去也不是辦法,只能另闢蹊徑,想盡一切辦法接近大將軍府的人,繼而從他們身上尋求覲見之路。
聽到糜竺自報來歷後,再結合自己的判斷,朱九終於鬆了一口氣,繃緊的神情漸漸舒緩下來。
“原來東家此行是想拜見大將軍,小的還以為嘿嘿嘿!”
糜竺順著朱九的話,微笑著接聲說道:“莫非小九以為我等一行人是專程前來長安打探軍情的細作?”
朱九不敢抬頭正視糜竺,卻仍是輕輕點頭,恭聲道:“不過小的看得出來,東家一行人衣著華貴,走到哪裡都會引人注意,細作絕不會這副穿戴,更不會如此引人注意。因此,東家一行人不是壞人,小的相信自己不會看錯。不瞞東家,小的便是京兆下轄的美陽縣人,乃大將軍名下的封地食邑,也就是大將軍府的佃戶僕人。可惜沒有一技之長,進不了大將軍府,甚至好幾次前去報名入伍,卻因身體單薄且年齡太小,被篩選淘汰下來。正是因為我是大將軍府的食邑僕人,所以我們東家才對我格外照顧,兩年多來從未責罰於我,反而每個月都有額外的賞錢。”
說到這兒,朱九整個人的精氣神煥然一新,顯得很自信,彷彿變了一個人似的,不經意間不再自稱下人。
緊接著,他對糜竺說話時越來越自信,愈發順暢:“前些日子,我看到東家每天早出晚歸,甚是疲憊,曾忍不住想要詢問,卻擔心東家不高興,便不敢多嘴。眼下東家既然問起來,我便將自己知道的和盤托出。之前我聽里正提起過,大將軍府名下有很多產業,其中將軍府南門外的南苑酒樓所需的蔬菜和牲畜便由我們村供應,我兩個哥哥每隔五天就會送一次蔬菜。據說,這家規模極大的酒樓便是大將軍夫人張氏掌管的,偶爾大將軍也會去那裡。此外,東城正街上的英雄樓也是將軍府名下產業,據說很多天下大事和朝堂之事都是從英雄樓傳出來的。可惜,英雄樓除了軍中將領和一眾官員之外,其他人進門便需三兩銀子,一般人根本進不去。所以,東家可以去這兩個地方看看,或許就能碰到你要找的人。”
糜竺聞言後,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難怪這幾日我發現前往南苑酒樓吃酒的人特別多,原來這是大將軍府名下的酒肆,想來進出酒肆之人便是大將軍麾下的僚屬和將領了。”
弄清楚原委後,糜竺又取出一錠銀子塞進朱九手裡,笑道:“若是此番能夠成事,全仗小九之言。這點銀兩你暫且收下,待事成之日,我另有重謝。呵呵呵”
“這多謝東家賞賜。”眼見糜竺又給銀兩,朱九連忙推卻,卻見糜竺神色頓變,露出不容推辭之色,於是朱九隻得收起銀錠,恭聲道謝。隨即,看到糜竺若有所思的神情後,他連忙躬身告退,出去時還不忘點亮風燈,關好房門。
眼角餘光留意到朱九躡手躡腳地關上房門,糜竺臉上不禁露出欣喜的笑容,顧自喃喃道:“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連日來,先後拜訪十餘位公卿大臣,卻徒勞無功,不承想今日對一個小廝稍加禮遇,竟然輕而易舉地問出門路,當真是出人預料啊!呵呵呵”
距離興隆客棧兩裡之外的司空府後院,此時同樣傳出陣陣笑聲。
“父親今日何以有暇前來看望女兒?如若有事,父親不妨直言,但凡女兒能辦到的事情,必定不讓父親失望。”
後院內堂,司空李傕的妻室楊氏與其父楊奇坐在堂中敘話。
父女倆有些日子沒見面了,自從李利得勝歸來後,楊奇便再也沒來過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