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遠兄無須這般客氣,李某冒昧叨擾,實在受不起兄臺這般跪拜之禮啊!”順勢應承一句,算是給吳懿一個臺階可下,隨即李利隨手拉來自己的椅子,扶著他坐下。
就在這時,夢馨起身將自己的座椅讓給李利,隨即招手示意姐妹們離開大堂,臨走時她還將正欲對吳懿作解釋的吳莧也拉走。
隨著眾女聯袂離開,大堂裡瞬間安靜下來,而之前並未現身的李摯此刻卻突兀地出現在門口,遂揮手示意侍女撤掉桌上的飯菜,重新擺宴設席。
“大、、、大、大將軍,為何”看著坐在自己面前的李利,吳懿滿臉驚疑不定之色,神情渙散,眼神慌亂,幾次欲開口說話,卻又無言以對,不知從何說起。
其實他此刻腦海裡滿是疑問,想問的問題很多,諸如:李利為何出現在這裡,為何和他妹妹吳莧在一起,為何藏身於長樂苑而不是其他地方,等等。而他最想知道的還是,李利為何冒險進入成都,以其今時今日的身份和地位怎會親身犯險?孤身潛入成都城實在太危險了,萬一走漏風聲,後果不堪設想。
這些浮現在腦海裡的疑問紛繁複雜,令吳懿想破腦袋也想不出答案,但是聯絡到今日得到的軍情戰報和他突然回城的緣由,所有的疑問似乎都有了答案,瞬間釋然了。
非常人必有非常之舉,這句話用在李利身上無疑是再合適不過了。這是吳懿最真實的想法,亦是他諸多疑問的最好答案。
就在吳懿怔怔失神之時,李利隨手斟上一盞酒遞到他手裡,笑容和煦地道:“李利此番不請自來,甚為失禮,其中緣由想必子遠兄能夠理解,是以李某便不多解釋了。這杯薄酒,權當李某給子遠兄賠罪壓驚,請滿飲此杯!”
吳懿伸手顫顫巍巍地接過酒杯,溢位的酒水灑在衣袖上,然而聽到李利的話後,他卻莫名地鎮靜下來,一飲而盡,既而倒舉空杯,以示誠意。顯然,他深知這杯酒所蘊含的深意,而且毫不猶豫地作出自己認為正確的抉擇。
別看這只是一杯水酒,並且還是出自他吳家窖藏的美酒,與李利沒有絲毫關係,但是這杯酒經過李利的手,是他親自斟上遞過來的,這便與李利有關係了。
正所謂:敬酒不吃吃罰酒;便由此而來。
李利敬上這杯水酒,不僅代表他向吳懿誠心道歉,還有藉著這杯酒試探吳懿的深意。而吳懿面對李利遞到面前的“敬酒”,他必須作出抉擇,要麼接受李利的招攬,要麼直接拒絕或婉拒推諉,除此之外沒有第三條路可選。
吳懿好歹也是久經宦海之人,雖是武將,卻深諳官場規矩,知道這杯酒所蘊含的份量和潛在的意義。除此之外,他還知道李利之所以藏身在他吳家,必然是對他們兄妹的現實處境知之甚詳,於是謀而後動,藉助他妹妹吳莧的掩護潛入城中,住進了長樂苑。
如此以來,那些住在他府上的一百餘名扈從自然就是李利的隨行親衛,但這些人的職責並不是保護李利的安全,而是監視他吳懿的一舉一動。一旦他發現了李利的行蹤或對李利一行人的身份起了疑心,只要稍有異動,這些隨行親衛必定第一時間挾持他的妻兒家眷,並誅殺於他。
想到這些,餘下的事情便一通而百通,這是吳懿接過酒杯的一瞬間充斥在腦海裡的念頭。於是他當機立斷,毫不遲疑地做出自己的選擇,接過李利遞上來的“橄欖枝”,接受李利的招攬。這既是被逼無奈之下的必然選擇,也是他迫於自身處境的最佳出路,堪稱明智之舉。
飲罷之後,吳懿舉著空杯向李利展示自己的誠意,這便是所謂的“投誠”。
頃刻之間,吳懿的態度儼然三百六十度大轉變,此舉看似突兀,實則必然。他雖然沒有經天緯地之才,卻也是出仕十餘年的軍中將領,且自身並非庸才,職位與李利相比自然不值一提,但在益州境內卻是位高權重的實權將領,自劉焉提領益州便是軍中五大中郎將之一,與趙韙、張任、鄧賢、雷銅齊名,實乃益州資歷最老、官職最高的“風雲人物”。是以值此風雲變幻之際,益州危亡之時,他焉能不知審時度勢,識時務者為俊傑的道理?
喝下這杯酒之後,吳懿的心態與之前大相徑庭,轉變之大無以復加。此刻他再不計較李利為何住在他妹妹吳莧的府邸之中,甚至他很希望妹妹和李利之間能發生點什麼,最好是那種極為牢固的親密關係。
然而憑藉敏銳的直覺和觀察力,吳懿知道自家妹妹和李利之間並沒有親密接觸,至少目前還沒有。畢竟他和妹妹吳莧朝夕相處二十餘年,對妹妹的言行舉止可以說是瞭若指掌;如果吳莧的神態舉止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