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就應該替馬超求情了。
果然,看到李利不置可否的神情後,楊阜恭聲道:“對於昨夜發生的事情,微臣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罪責之大猶在馬超將軍之上。微臣身為龍驤營參軍兼法曹,嚴格督導軍紀、約束營中將領和軍士恪守軍規,堅決執行主公軍令,乃微臣份內之事,職責所繫,不容推諉。
然則,軍師所傳之軍令均為口傳,並無主公手諭,亦無主公印信為憑。如今正值大戰之中,各營統兵將領理應恪守軍規,只有見到主公手令或虎符印信,方能調動兵馬。主公早有明令,見虎符如見主公,所有軍令必須經主公簽發,並持有主公印信或虎符,兩者齊聚方才作數,其它任何口頭傳達的軍令,各營將領概不奉命;如遇緊急情況,仍需求證無誤之後方能接令執行。昨夜事發突然,事先我等並未接到主公軍令,是以軍師前來傳達命令,即使是主公授意而來,統兵將領仍需求證,而後方能執行。
是以馬超將軍確有冒犯軍師、貽誤戰機之重大過失,卻並未違反軍紀,亦無置主公於險境而不顧之心,罪不至死。與之相比,微臣督導不利,執法不嚴,險些釀成大禍,罪在不赦。是以微臣自請死罪,請主公明正典刑,以正軍法!”說罷話後,楊阜俯首膜拜,甘願伏法。
楊阜話音未落,帳下一眾將領紛紛起身,屈膝跪拜,齊聲道:“末將等甘願受罰,請主公降罪!”
頃刻之間,帳下只有跟隨李利前來大營的幾名金猊衛將領和吳懿、董和二人還坐在帳下,餘下五十多個案几為之一空,全都跪在大帳中間,從臺階下一直延伸到大帳門口,就連剛剛奉命入帳擒拿馬超問斬的四名甲士也跪在門口自請懲處,藉此為馬超開脫求情。
眼見龍驤營從上到下五十餘名將領悉數跪地請罪,李利的臉色瞬間變得陰沉至極,眸光煞是凌厲,眉宇間浮現出一抹清晰可見的戾氣,全身上下殺氣四溢。
“好,如此甚好!爾等倒是齊心,一窩蜂地蜂擁而上,爭相請罪,莫非皆以為法不責眾,孤便奈何不得爾等麼?很可惜,如此逼宮之舉於孤而言,毫無用處!孤自起兵至今,征戰沙場十餘載,何曾被他人脅迫?”
嗤之以鼻的冷厲聲中,李利語氣一頓,陡然厲聲喝道:“金猊衛何在?將這等忤逆之徒全部拖出帳外,殺!”
“啊!”一個冷酷無情的“殺”落在帳下數十名將領耳朵裡,他們頓時傻眼了,紛紛失聲驚呼,滿臉駭然地暮然抬頭,卻見李利面如寒冰,全身上下殺氣凜凜,凌厲的眼神中充滿殺機。
“噝!”這一刻,坐在下階的吳懿、董和二人倒吸一口冷氣,臉色煞白無血,心驚肉跳,渾身不由自主地顫抖不止。他們早就聽說李利是一位鐵血霸主,平時待人溫和,一旦動怒便不堪設想,動輒數十上百人喪命,甚至是血流成河、屍骨成山,浮屍千里。然而這只是傳聞而已,並未親眼目睹,不足為信。
但此刻,這一幕就活生生地展現在他們二人面前,帳下黑壓壓一片全是久經沙場、身經百戰的沙場悍將,卻因言語無狀,誤以為眾將一起為馬超求情,就能讓馬超免於死罪,孰料此舉恰恰激怒了李利。以至於,李利勃然大怒,悍然下令全部斬首,真正是王者之威不可觸犯。
這一幕,清清楚楚地呈現在吳懿和董和二人眼前,嚇得他倆渾身哆嗦,險些側身栽倒。
就在帳門口傳來“噔噔”的腳步聲響之時,吳懿、董和二人以及幾名金猊衛將領終是坐不住了,當即起身跪地,紛紛出聲求情道:“主公息怒,切不可如此啊!諸位將軍雖有過失,卻終歸是執行了軍師的命令,並未釀成大禍,實在是罪不至死啊!微臣(末將)等懇請主公開恩,寬恕眾將死罪,給諸位將軍立功贖罪的機會。懇請主公明鑑,主公開恩哪!”這次才是真正意義上的求情,董和、吳懿和六名金猊衛將領完全是膜拜哭訴,以至於他們說完話後便情不自禁地哽咽起來,卻又不敢出聲。惟恐再次激怒李利,求情不成反倒淪為火上澆油,繼而招致無妄之災,自身難保。
“哼!在孤面前,爾等竟敢公然逼宮,簡直痴心妄想,異想天開!”李利怒視著馬超等將領,甚為不屑地冷哼一聲,旋即擺手示意已經跨過門檻的金猊衛退下,語氣陡轉,沉聲道:“看在子遠和幼宰為爾等求情的份兒上,今日便饒了爾等一命。然,爾等貽誤戰機,藐視軍師,膽大妄為,是以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說到這裡,李利抬手示意吳懿、董和二人起身落座,繼續道:“自今日起,龍驤營將領自馬超以下,中郎將及以上將領罰沒一年俸祿,餘下將領罰沒半年俸祿,三年內不予晉升官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