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面與袁紹勢成水火,北方又有諸多蠻夷虎視眈眈,東北面與遼東公孫度也有嫌隙,相互提防。地理位置決定著公孫瓚不可能獨善其身,置身於諸侯爭鬥之外,無論站在哪一邊,他必須公開表明態度。
可是,現如今公孫瓚還有選擇的餘地麼?眼下,他已經出兵佔據著大半個青州,多年來與袁紹屢屢大戰廝殺,儼然已成不死不休之局,絕對沒有緩和妥協的餘地。如此以來,擺在他面前的只有一條路,那就是遠交近攻,與西涼李利結盟,共同對付袁紹。
只是,讓公孫瓚極為躊躇的是,西涼李利實力太強大了。與這樣強大的勢力結盟,短期看來無疑是好事。至少公孫瓚與李利公開結盟之後,他便可以再也不懼袁紹,甚至不怕袁紹和兗州曹操、呂布等人聯手。因為只要李利陳兵司隸邊境,曹操、呂布等勢力必定不敢輕舉妄動,而他則可以心無旁騖地揮兵攻取冀州,與袁紹光明正大地決一雌雄。然而,盟友太強大也未必是好事,其中暗藏隱患,兇險無比。一旦處理不善,稍有懈怠,他公孫瓚便將淪為李利的附庸,結盟不成反倒被李利悄無聲息地兼併了。
因此,公孫瓚拿著詔書的那一刻,心中波瀾起伏,患得患失,委決不下
徐州劉備接到詔書的時間還在公孫瓚之前,而他看到詔書上所述的一瞬間,神情極為詭異,與袁紹、曹操和公孫瓚等人截然不同。
“這李賊到底想幹什麼?難道他想逼迫天子禪位,亦或是弒君篡位麼?”
這是劉備當著徐州一眾僚屬所說的話。但眾人都不知道的是,看完詔書的劉備心中卻是另有一番盤算。儘管詔書中將他也囊括在內,可他非但一點不生氣,反而暗自竊喜。因為他預感到不久之後必有大事發生,而且是震驚天下的大事件,而這正是他等待已久的絕好時機。一旦天下局勢大變,他便可以順利成章地自領徐州牧,再不受任何人指責或詬病。屬於瓜熟蒂落、水到渠成,再無阻礙。
是以,劉備拿著詔書時心情很好,彷彿一塊大石終於落地,渾身輕鬆不少,對即將到來的劇變充滿期待。
相比以上幾路諸侯接到詔書時的迥異舉止,當詔書傳進壽春城是則是另一番場景。
“哈哈哈!”正堂上。當閻象急急忙忙地跑進大堂遞上詔書之後,初看詔書的一剎那,袁術神情驚詫,隨即越往下看臉上的神色越精彩,變幻莫測。待通篇看完後,他眉飛色舞地放聲大笑。彷彿遇到天大的好事一般,笑得狂放無羈,肆無忌憚。
“好、好、好,好啊!李利豎子當真是好膽量,好文采,洋洋灑灑上千言,一氣呵成。敢公然與天下各路諸侯叫板,著實膽識驚人,袁某甘拜下風啊!”
站在階下的閻象聞聲色變,急聲道:“主公為何大笑?此詔通篇大逆之言,圖謀不軌之心已是昭然若揭,李賊將此詔頒佈天下,這是唯恐天下不亂哪!此外,詔書中透漏出李賊篡位自立的巨大野心。儼然置漢室數百年基業於不顧,漢室江山已危在旦夕呀!”
袁術聞聲後稍稍收斂笑聲,不以為然道:“劉氏天下已傳四百餘年,氣數已盡,萬里江山有能者居之,而今漢室已衰,自然會被他人取而代之。我等割據江淮。苦心經營州郡,厲兵秣馬,所圖不正是這一天麼?天下大亂才好啊,若是不亂。我等豈不是坐等光陰流逝,永無出頭之日嗎?”
“這”閻象聞言語塞,抬頭看著雙眸微眯、臉上掛著詭笑的袁術,微微搖頭,心中暗自嘆息。稍許沉默後,他低聲勸說道:“屬下深知主公志向遠大,然現下時機尚未成熟,不宜操之過急,稍有不慎便會陷入眾矢之的。還望主公三思而後行。”
袁術聞言後,臉上的笑容瞬間遁去,神情極為不悅地俯視著閻象,卻見他神色堅決、目光堅定,儼然心意已決,不改初衷。頓時,袁術眼神一轉,微微頷首道:“嗯,汝所言不無道理。此事不急,靜觀時變,容後再議。”
眼見袁術終於鬆口,閻象不由得長噓一口氣,臉上浮現出輕鬆的笑容。
與此同時,距離壽春千里之外的襄陽州牧府正堂上,精神矍鑠的劉表同樣捧著一道詔書。
這道詔書與其他諸侯接到的竹簡大不相同,這是一道錦帛諭旨,即天子劉協的親筆手書,也就是所有詔書中的唯一一份真跡。
只見錦帛上開頭便是“《罪己討逆詔》,詔曰:“朕以幼衝,奉承洪業,不能宣流風化,而感逆陰陽,至令百姓饑荒,更相啖食,天下紛亂,逆賊並起。永懷悼嘆,若附淵水。咎在朕助不逮,諸勳爵後嗣為禍天下,禍亂蒼生。冀州袁紹,四世勳爵後嗣,世受皇恩,而不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