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鬥當中,不到人頭落地的那一刻就不會放下兵器坐以待斃。因為他是實至名歸的屠夫、無懼無畏的張飛張翼德,從來都是他殺人,怎可被人殺?
“鐺呀啊!”
一抹妖豔奪目的刀芒以看似緩慢實則快如閃電的速度悍然落下,狠狠劈砍在丈八蛇矛的長杆上,巨大無匹的力量生生震得長矛劇烈震顫,使得原本被張飛舉過頭頂的長矛驟然下降,直到貼近他的臉頰時才停下來,被他竭盡全力地死死撐住。這一瞬,那寒光逼人的刀刃距離他的腦袋不到一寸,刀鋒上裹挾的強勁刀氣瞬間削掉他鬢角散落的亂髮,颳得臉頰生痛,令他清楚無誤地感受到刀剮的滋味。
“砰!”
九環戰刀被張飛咬緊牙關硬接下來的同時,許褚並不打算與倒在地上的張飛較力相持,而是刀鋒陡轉,擦著丈八蛇矛的長杆順勢一抹,刀尖衝著張飛的額頭削去。一聲砰然巨響聲中,但見丈八蛇矛上濺起一片白炙的火花,九環戰刀凜冽的刀尖從張飛額頭傾斜而過,掀起一塊嬰兒巴掌大的面板,繼而重重撞擊在張飛頭盔(即兜鍪)的右側鬢角處。
“啊!”霎時,張飛頭上的鷹盔“咻”的一聲凌空飛起,一塊連皮帶血的額頭面板也隨之飛上天空。劇痛之下,張飛失聲慘叫,兇性大發,左腳猛然踹在壓住右腿的烏騅馬側背上,生生將並未死去的烏騅馬踹飛出去。而後蹄受傷的烏騅馬卻在張飛這一腳狠踹之下驟然起身,無巧不巧地逼得正好落地的許褚急忙後退避讓,無形中給張飛留下了喘息之機,從而險之又險地挺過了許褚的必殺一擊。
“啊殺!”
終於擺脫戰馬傾軋的張飛,翻身爬起來後仰天怒吼,繼而披頭散髮地嘶吼著衝向許褚。
這一刻的張飛儼然如同地獄魔煞一般,鷹盔失落導致他披頭散髮,面額上的一塊面板被許褚的戰刀生生削掉,露出森森白骨,鮮血從破口處四溢橫流,浸染整個臉頰。
是以,當張飛揮舞丈八蛇矛怒吼著衝向許褚之時,滿臉是血,就連遮蓋在臉頰上的散落頭髮都浸滿血漬,使得他整個人看上去無比猙獰,猶如從地獄血海中爬出來的索命羅剎般,兇惡駭人,恐怖之極。
“殺鏘鏘鏘!”
面對張飛凶神惡煞般衝殺而來,錯失戰機的許褚巋然不懼,大步飛奔之中厲聲斷喝,揮刀與張飛迎面對沖。電光火石間,丈八蛇矛與九環戰刀凌空相遇,劇烈的兵器碰擊聲轟然作響;每一次撞擊都是傾盡全力的瘋狂碰撞,刀鋒對矛頭、互不示弱,硬碰硬的殊死搏殺。
很明顯,受挫之下的張飛徹底瘋狂了。一杆丈八蛇矛在他手裡宛如蝰蛇般惡毒兇猛,完全放棄防守,突刺進攻、揮斬進攻,一招一式全是進攻。此時,他的眼裡只有許褚,腦海裡唯一的念頭就是殺死許褚以洩心頭之恨,一雪今日丟盔毀容之恥。
面對張飛的瘋狂攻擊,許褚同樣是全力以赴,每一刀都如同驚濤駭浪般一往無前,攻勢兇狠毒辣,猶如下山猛虎一般勇猛無匹,霸氣絕倫。這一刻,他近乎是陷入半瘋半癲狀態,剛剛利用座騎大青龍擊敗烏騅馬的狼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有敵無我、有我無敵的痴狂悍將。而這,才是真正的許褚,很多人都知道他有“九牛許褚”的名號,卻不知他在西涼軍中還是威名赫赫的“虎痴”,而主帥李利曾經還戲稱他為“虎侯”。
再度交鋒之中,兩人皆是徒步搏殺,沒有戰馬相助,也不受回馬轉身的限制,戰刀對長矛、拳打腳踢,但凡能用上的攻擊手段悉數上演。砰然巨響聲中,不知不覺兩人已交手數十個回合,加上之前的一百二十回合,而今已大戰將近兩個百回合。
虎痴對上猛張飛,其結果如何,已然不言而喻。
力戰至今,兩人搏殺的結果依然是勢均力敵,棋逢對手,不分高下。
盟軍陣前。
“翼德呀,你可千萬不能出事啊!”
眼睜睜看著陣前披頭散髮、滿臉浸血的張飛,不顧一切地殊死拼殺,劉備痛惜萬分,心裡暗暗祈禱,生怕張飛有所閃失。
這一刻,不管是出於真心還是假情假意,劉備確實是不希望張飛出事,焦慮忐忑之情毫不掩飾地浮現在臉上,儼然是真心為張飛祈福,兄弟情義一覽無餘,見之令人動容。
“盟主,我三弟身負重傷不宜再戰,懇請盟主另派得力戰將出陣迎戰。”焦躁不安之中,劉備言辭懇切地向袁紹請求道。
“呃!”袁紹佯作愕然地沉吟一聲,既而扭頭看了看身後的一眾將領,臉上流露出一絲為難之色。
“玄德莫急,令弟張飛果然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