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是真正的亂世梟雄!”目睹了李利冷酷無情的軍令後,荀諶得出這樣的結論。
從那一刻開始,荀諶下定決心竭盡全力輔佐李利成就一番霸業,而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博得李利的賞識和信任;否則,一切便無從談起。出乎預料的是,他正想著如何能讓李利對自己另眼相看之際,卻意外接到李利的邀請,單獨請他赴宴。
正是由於荀諶十分渴望得到李利的賞識,才會在機會來臨時顯得手足無措,愈發緊張。也正是這一刻的感受,讓荀諶清晰地認識到原來自己如此懼怕李利,之前每每提及李利的名字時都稱之為李賊,殊不知這分明是自欺欺人,實際上是一種膽怯而懼怕的表現。
推杯換盞間,時間悄然流逝。
不知不覺中,筵席已經持續了半個時辰,而荀諶則是接連飲了二十餘盞,卻僅僅是微醺而已。
由此不難看出,這個時代的文士酒量都不小,很多文士一邊敘談一邊飲酒,能夠徹夜不眠。值得一提的是,這個時代的酒水似乎只有中上階層才能喝得起,普通平民百姓是不可能毫無節制地大肆飲酒的,因為他負擔不起。另外,時下的酒水度數很低,一般二三十度左右,口感柔和,醇香爽口,起初不容易醉人,但後勁很大。
眼見荀諶臉頰通紅,言行舉止不再拘束。緊繃的心神徹底放鬆下來,李利頷首而笑。少頃,待荀諶酒足飯飽後。他揮手示意親兵撤去酒席,換上熱氣騰騰的熱茶。這便是李利剛剛說過的飲酒吃茶,酒已飲罷,接下來便是吃茶了。
“友若投效於我的當天,本就應該設宴招待先生,奈何大戰之中軍政事務繁重,不得不拖延至今。是以。今夜特請先生赴宴便是補償昔日之禮,還請先生多多諒解。”還像剛才飲酒一般,李利仍是親手給荀諶斟上第一盅茶。一邊上茶一邊微笑著道出原由。
荀諶連忙道謝,輕抿一口茶後,緩緩放下茶盅,開口想說什麼卻又心存顧忌。欲言又止。
“友若不必猶豫。有話不妨直言,這裡沒有外人,僅有你我主臣二人而已,無須顧忌。”李利見狀後微笑道。
“謝主公寬宥。”接聲道謝中,荀諶臉上的神情不由舒緩下來,似是吃了一顆定心丸似的,終於下定決心。隨即,他恭聲道:“這幾日我軍將士陸續返回關內。許多戍邊將領和州郡主官也奉命趕來函谷關,看這陣勢似乎是主公召集文臣武將前來商議要事。對此。微臣頗感疑惑,主公為何將軍政議事定在函谷關,而不是長安將軍府,亦或是朝堂之上呢?”
“哦?”李利微感詫異地沉吟道:“大戰剛過,召集眾將領商議軍務之餘,還需犒賞全軍將士,否則我這個主公豈不是要被將士們戳脊梁骨了?至於京師長安嘛,眼下大戰方歇,將士們早已疲憊不堪,因此便顧不上第一時間返回長安了。更何況,班師回長安極為繁瑣,僅是一個慶功宴便至少需要半月時間,途耗時日,於戰不利。所以,我臨時決定將軍政議事和犒賞全軍一併進行,就在函谷關內開懷暢飲三日,十日後班師回長安。難道友若覺得此舉有何不妥麼?”
荀諶微微搖頭,恭聲道:“主公如此安排甚為妥當,並無欠妥之處。然則,我軍再度聚集在函谷關內,無疑使得剛剛戰敗的中原各路諸侯惶惶不可終日,誤以為主公欲要趁勝揮師中原。這樣以來,就等於將他們逼到絕境,迫使他們積極備戰,甚至還有可能再度聯手抵禦我軍。故此,微臣覺得此次函谷議事不宜聲張,雍涼二州境內的文武官員就不必趕來了。不知主公意下如何?”
李利微微頷首:“這是自然,此次奉命前來議事的將領都是司隸和三輔境內的文武主官,其他人一律留守原地。聽友若言外之意似是對中原戰局諳熟於心,有何良策,直說無妨?”
荀諶謙遜一笑,輕聲道:“一點粗略的想法而已,不敢妄稱良策。既是主公垂詢,微臣自當悉數稟報。就眼下中原局勢而言,微臣的應對策略只有十七個字:‘示之以善,合縱連橫,驅虎吞狼,一戰定中原!’
所謂示之以善,便是時下主公採取的策略,丟擲河南、洛陽之地,藉此作為我軍與中原諸侯的緩衝地帶,表明我軍沒有揮師中原之意。而後便可實行第二步合縱連橫,派遣能言善辯之士遊說周邊諸侯與我西涼軍結盟,或許某些諸侯斷然不會與我軍結盟,卻也不敢為難主公派去的使者說客。而大多數諸侯縱然對我軍心存顧忌,卻也不敢公然與我軍為敵,如此一來,合縱連橫之策可成。
第三步便是驅虎吞狼。天下諸侯多達十餘路,我西涼軍不可能完全依靠一己之力逐一消滅各路諸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