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高順這兩年間確實沒有立過大功,也沒有讓人眼前一亮的大勝,幾乎可以說是中規中矩,默默無聞。加之高順性格內向,平時不善言辭,也從不結黨營私、從不拉幫結派,沉默寡言,素來深居簡出,也沒有多少人際關係網。可他卻一直身居高位,自從投效李利之後就一直獨來獨往,幾乎與軍中將領沒有交往,整天除了訓練新兵,就沒有其他愛好。”
“呵呵呵!”待郭嘉說完話後,李利微微搖頭,笑道:“你們二人所言都不無道理,卻太過看重戰績,而忽略了治軍與練兵之道,難免有失偏頗。誠然,兩年多來高順確實沒有顯眼戰績,或者說是足以令人驚羨的功勞,卻一直與各營統領主將平起平坐,拜將封侯,身居高位。然而,不知你們注意過沒有,兩年半以來,陷陣營三次擴軍增兵,從未向將軍府索要錢糧,也沒有請求固定營地和發放一應軍械補給。兵士是高順自行招募而來,戰甲和兵器也是他們自己打造的,沒有固定營地,長期待在上黨境內,只有每年冬天才會寄住在安邑大營裡,並且沒有過多要求,與安邑大營的普通兵士待遇一致。
除此之外,陷陣營組建至今從未出現過違反軍紀現象,也沒有作奸犯科、肆意欺辱百姓的事情發生,軍紀之嚴明連續兩年高居全軍第一。這些都被將軍府屬吏登記在冊,有據可查,絕非信口開河。”
說話之間,李利臉上的笑容漸漸斂去:“還有一點或許你們以及全軍大多數將領都不知道,這就是兩年半以來,除了贍養妻兒所必須的俸祿之外,幾乎將俸祿之中的八成拿出來發放給陷陣營將士,並且隱瞞真相,聲稱是我李利發放給將士們的糧餉。而高順府邸至今仍是當初我賜給宅院時的家居擺設,將近三年時間裡沒有堂過一件新器具,府中除了六名輪流看門護院的扈從,連個婢女、雜役都沒有,一應生活起居全是他的髮妻吳氏一肩承擔。如此兩袖清風、紀律嚴明的將領,休說我軍上下僅此一人,就算回溯數百年,又何曾有過這等赤膽忠心的統兵將軍?
正因如此,我常常誇讚高順,稱他是真正的軍人,名副其實的大將之才。有道是:兵慫慫一個,將慫慫一窩。有這樣立身清正的將領親手訓練出來的兵士,戰鬥力絕對不會太差,或許還會很強。今日如若城門失陷,高順及其帳下的陷陣營連區區一座城門都守不住,那便是我李利無能,怨不得任何人!”
賈詡和郭嘉二人聞言後驚愕莫名,臉頰微微發紅,頗有些自慚行愧之態。
的確,如果高順當真如李利所說的那樣清正自律,那麼郭嘉和賈詡二人確實應該感到慚愧,頗有相形見拙之感;因為他們做不到高順那樣大公無私,也做不到廉潔自律、兩袖清風。
郭嘉偏好美酒和美姬,不論何時府邸內都有數百罈美酒,美姬和妙齡侍女足有六七十人之多,扈從和侍婢加在一起多達兩百餘人。而賈詡則更甚,坐落在長安的府邸佔地面積之大、裝飾之奢華僅次於李利的大將軍府,氣勢恢宏,除了族人和妻妾子女,扈從和婢女整整三百人,剛好踩著李利明確規定扈從數目的紅線。此外,他還有十餘處宅院和莊園,幾乎西涼二州之內的主要城池都有府邸別院,家資殷實,可謂是真正的坐享榮華富貴。
故而,此時聽聞高順的經歷之後,郭嘉和賈詡二人無言以對,紛紛低頭不語,自慚行愧。而李利的目光也沒有在他們二人身上停留,自顧起身站在城樓邊注視著袁軍的攻城陣勢,因為此刻攻城之戰已經正式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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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將士聽令,弓箭手十輪齊射,給我壓制住敵軍箭矢!”
“投石車準備,放!”
“盾牌掩護,雲梯上前,給老子登上城頭!”
“衝城車,撞擊城門,衝啊!”
函谷關前一百五十步,高幹躍馬揮刀,從他口中大聲喊出一道道命令,既而數以萬計的袁軍洶湧疾奔,悍不畏死地衝向城牆腳下。而淳于瓊和袁熙二人此時就在他身旁,同樣厲聲下令,指揮各自兵馬大舉攻城。
城關之下,數萬名袁軍將士肩扛雲梯、手推衝城車、架起井欄,頂著“嗖嗖”墜落的流矢悍不畏死地衝到城下。
“咻、咻、咻嘭嘭嘭!”
“噗噗噗啊”
城頭上,擂石滾木砰然墜落、飛石如蝗,密密麻麻的箭矢如烏雲蔽日般呼嘯穿梭、紛落如雨,將一個個試圖架起雲梯登上城頭的袁兵砸得人仰馬翻,數以千計的袁軍在流矢嘶嘯急墜中成片成片地倒下。
霎時間,一個個企圖爬上雲梯的袁兵被砸得翻滾墜落,落地後摔得血漿四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