訪的重點。
為此。段煨八天前就已趕到長安,與他同行的還有青龍營主將郭汜。當日在郭汜大帳中得知鑄成大錯的時候,段煨當真是萬念俱灰,驚懼不已,頓感大禍臨頭,性命不保。事後還是郭汜百般勸說。讓他主動認錯,負荊請罪,或許還有轉機。畢竟軍中將領都知道主公李利素來寬仁,除非蓄意違背將令之人。否則不會輕易對麾下大將處以極刑。
正因如此,段煨明知自己犯下大錯,還敢前來長安領罪,其實就是篤定李利不會殺他。飽受煎熬七八天時間,終於等到帥府議事,結果一切正如段煨所想,最終他保住了性命,卻也得到預料之外的懲罰。
按照他預期的盤算,此次自己犯下不可饒恕之大罪,免不了受刑,卻不會罷官去職,頂多就是罰些俸祿,降職使用而已。可如今卻是出乎他的預料之外,罷官去職外加受刑,待傷愈之後他就是一名無足輕重的步卒,這讓他情何以堪哪!早知是這般下場,他寧願一死,也不願現在這樣窩窩囊囊的從頭再來。不過這只是他劫後餘生的想法,在此之前他也只求保住性命,其它都可以捨棄。怎奈人心就是這樣,很難徹底滿足,得寸進尺是人之本能。
儘管段煨此時心裡大感窩囊,但他對主公李利卻是沒有半點恨意,反而愈發敬畏。越是近距離跟著李利,對他了解的越多,段煨就愈發敬佩主公李利。
在段煨看來,李利遊歷中原之事看似輕率魯莽,實則乃是大智大勇之舉,若非雄主,斷然不敢親身犯險。而且,李利選擇的出行時機恰到好處,正好選擇中原局勢將明未明之時,各路諸侯躊躇滿志之際,前往中原遊歷。一旦錯過這個時間段,恐怕李利再也沒有遊歷天下的時機,只能一步步攻取州郡,或許才能看到中原和荊揚二州的大好河山。
更重要的是,李利此番遊歷之旅收穫巨大,一舉解決了西涼軍糧草緊缺的現狀,居功至偉,成果豐碩,著實不可思議,令人欽佩不已。
此外便是屠龍事件,其實軍中將領都知道整件事情的始末。然而知道歸知道,等到真正見過蛟龍之後,西涼一眾文武打心眼裡敬畏李利,甚至很多將領對李利敬若神明,儼然將其視作神人,其威望如日中天,無異於西涼軍將士心目中的一尊神祗。
因此,休說現在重罰段煨,就算李利當堂將他斬首,軍中將領也無人敢對李利心生怨恨,反而愈發敬畏,這其中就包括段煨本人在內。
“多謝眾位將軍前來探望,段某感激不盡。”趴在榻上暗自思量的段煨,耳邊聽到眾將領的話後,低聲道謝。
隨即他接聲道:“段某此次犯下重罪,罪在不赦,主公如此懲罰確是仁至義盡,法外開恩。而今段某已是一介步卒,待來日建功之後,再與諸位將軍把酒暢飲。正如郭猛少將軍所言,如今正值大亂之世,只要段某留得性命,來日奮勇殺敵,何愁不能建功。因此,諸位不必替我擔心,暫且離去,待來日我等再敘情誼。諸位將軍請!”
段煨是個極好面子之人,向來寡言少語,不善言辭,性格孤僻,在西涼軍中沒有幾個真正的朋友,與一眾西涼舊將交往不密,僅比泛泛之交稍好一些。不過他處事謹慎,不會輕易得罪人。故而這麼多年下來,多少積累了一些人脈。
現如今,他已是罷官去職,頓覺自己與榻前這些將軍地位懸殊,頗有羞於見人之感。因此他已然出言謝客,想要獨自清淨一下,好好梳理思緒,亦或是獨自舔犢傷口,聊以自慰。
眾將聞言後,稍稍愣神。隨之亦能理解段煨現在的心情,於是紛紛拱手施禮,準備離去。
“主公?末將等拜見主公!”一轉身,眾將便看到李利和李摯二人站在門口,似乎已經進來許久了。
“呵呵呵!諸位不必拘禮。儘管離去,正好我要與仲明說說話。”李利笑呵呵地走到榻前。擺手示意眾將離去。
“末將失禮。請主公見諒。”榻上,段煨掙扎起身,急聲行禮道。
李利隨手摁住正欲下榻的段煨:“仲明有傷在身,何須多禮。快躺下,以免傷口再度出血,傷上加傷。”
段煨側躺在榻上。惶恐道:“罪臣叩謝主公不殺之恩!此番確是我疏忽大意,鑄成大錯,而今想來悔恨莫及。主公今日懲戒,我段煨心服口服。自作自受,理應受罰。”
李利微微頷首,微笑道:“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有功則賞,有過則罰,這是軍中永恆不變的鐵律,誰也不能逾越,否則我必定嚴懲不殆。仲明之過已經收到懲處,故而此事就此揭過,往後切莫再提。只要仲明吸取教訓,日後切莫重蹈覆轍即可。”